梅旗真人来地牢之中,就是因为怀疑风然然,是那名擅闯他寝殿的女子。
此刻不止证实了他的猜想,还得知她真的拿到了千瓣雪莲。
他有些不解,忍不住问道:“姑娘既然有办法解决那无数雪怪,想必实力定是超群,又为何甘心被困于此?”
“这其中,也是有很多原因的嘛。”风然然顿了顿,试探着道,“晚辈现下整日被困在这里,难免有些无聊,不知道梅旗前辈可愿意…帮晚辈一个小忙?”
梅旗真人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只道:“姑娘不妨先说来听听。”
“晚辈想请梅旗前辈,帮忙传个话给席苍前辈。”风然然道,“就说,我有办法能够帮席苍前辈试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请他来此同我一叙。”
先前事出突然,风然然不想跟各世家之人起争端,更惦念着要保全扶摇派,便主动提出愿意跟回云渺宫。
可是不成想在云渺宫这三日来,席苍真人居然一次也没有来过。
因此,即使她有话想要说,也根本找不到机会。
她不是没试过请过来送餐食的弟子帮忙传话,可是席苍真人大约是提前吩咐过,每日里负责送饭的那名男修,从来都是放下餐盘便走,绝不会跟她多说一句话。
就算她主动去喊他,他也没有半点回应,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一般,拔腿就跑。
那副做派,当真是避她如洪水猛兽。
一直闷到今日,才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梅旗
真人。
梅旗真人思索片刻,沉吟道:“说起来,我还从未替化妖之人诊过脉,服用过千瓣雪莲之人,更是见都没有见过。”
他的眼眸亮起来,简直不像一个老者,倒像是一个遇见了心仪之物的孩童,“若姑娘答应,让我给你想救之人诊脉,帮姑娘传上一句话,也并非是一件难事。”
梅旗真人医术精湛,乃云渺宫之最,多少修士重金求他医病,都遭到拒绝。
能得他亲自诊脉,绝对算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风然然断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一言为定!”她对着梅旗真人行了一礼,“晚辈先谢过梅旗前辈。”
梅旗真人离去后,风然然在地牢中望眼欲穿地等了整整一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席苍真人盼来了。
…………
“听说了吗!极南之地的封印啊,已经开了,里头关着的那些妖兽啊,都跑出来了!”
“早知道了,你这消息简直太落后了!”
“谁说我只有这一个消息,我还知道,有个从极南之地带了妖兽出来的女子,已经被云渺宫给抓啦!”
“竟有此事?”
“可不就是!听说那女子可以操纵成千上万的妖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跑出来害人,吓人得紧,留着实在是个祸害,云渺宫掌门对外宣称,要当众将其处死呢!”
“真要当众处死?什么时候?”
“我还能骗你不成!就是下月初一,还有不足半个月,到时候啊,我带你一起去
观礼,见见世面!”
“……”
云渺宫打算将那名从极南之地逃出来的妖女当众处死。
这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般,寥寥几日,便闹得人尽皆知。
随便走在哪条街上,都能听到有人在讨论此事。
昏暗的地宫内,只点了几根蜡烛悬在石墙边上,昏黄的烛光不足以照亮整个地宫,倒称得环境更加阴森。
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自地宫深处传来。
一名身着青衣,头戴帷帽的男子自狭窄的小路一路走进地宫,那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愈来愈大,听得人心惊。
青衣人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没听见一般,脚步没有半分停顿。
再行了一小段路,狭窄的小路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石头搭砌而成的宽阔台面,出现在前方。
一名容貌清俊的白衣男子站在石台中央,将石台上摆放着的桌椅板凳,茶盏瓷器尽数摔得粉碎。
这白衣男子,正是令风然然和沈清霁二人遍寻不着的司徒瑛。
石台周围,立着几名黑衣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出地低垂着头,静静听着司徒瑛摔东西。
青衣人站定在石台跟前,低声道:“司徒公子何事动怒?”
他开口时,司徒瑛正举了一只茶盏,抬手打算掷到地上去。
听到声音,他顿了片刻,随手将茶盏一抛,一字一顿道:“我为何动怒?你不清楚吗?”
“司徒公子说笑。”青衣人道,“在下毕竟不是公子肚子里的蛔虫,怎
可能知晓公子所有的想法。”
司徒瑛冷冷笑了一声,“希望你这次回来,是有好消息想要告诉我。”
他的语气还算平静,但话中威胁意味极浓。
青衣人恍若未觉。
他头上的帷帽转了转,朝向那几名噤若寒蝉的黑衣人,淡声道:“你们先下去吧。”
几名黑衣人如蒙大赦,匆匆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偌大的地宫之中,只剩下司徒瑛与青衣人。
青衣人顺着侧面的台阶登上石台,在满地狼藉之中挑挑拣拣过后,扶起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