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然然背着手在地宫中踱了一圈,随口道:“你这地宫未免太单调了些。”
沈清霁笑道:“单调怕什么,总有机会慢慢扩充的嘛!”
风然然围着石壁四处看,他就跟在后头絮絮叨叨:“其实我这地宫也还不错,平日里只有我一个人会来,是个忙里偷闲的极好去处。”
他叹口气,“本来我应当带你好好参观一下的,可惜今日注定是不行了。”
风然然问道:“为何?”
沈清霁道:“那自然是因为,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风然然脚步一顿。
更重要的事情,他说的…莫非是…
正想再问,上方突然传来一阵略显嘈杂的声音。
侧耳听去,很像是打斗声。
沈清霁仰头往上看了一眼,“你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风然然没顾得上回答,便已经朝着下来的石阶飞奔过去。
本以为时间尚早,就没有着急,可是这一番折腾下来,约摸是到了亥时,那神秘的青年和老者,已经来了。
还留在上头的风二两和钱鱼儿,怕是遇到了危险。
见她这样的反应,沈清霁也不在多问,立刻跟了上来。
两人一路奔上石阶,风然然冲在前头,下意识地抬手去推头顶上方的石门。
她使了很大的力气,可石门纹丝不动。
沈清霁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往后退一下。
风然然依言让开了位置。
沈清霁上前来,摸向石壁右侧,在一块看似没有任何异样的石块上按了一下。
“咔哒”一声轻响过后,石门开了。
待两人奔出书房,果然瞧见风二两正在与一个黑衣人缠斗。
那黑衣人面上罩着黑布,看不清长相。
风然然四下看了一圈,没有瞧见钱鱼儿。
沈清霁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鱼儿修为不如二两,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都是自己先找地方藏起来的。”
他抬手,往院子另一侧指了指。
风然然望过去,果然瞧见钱鱼儿待在一间房门口。
她蹲坐着,把自己蜷得很小,再加上夜色深沉,一眼扫过去,甚至发现不了,那里有个人。
她手中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
只看一眼,风然然便明白过来,那是天极石,想必是风二两给她的。
确定了钱鱼儿暂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她便略放下心来,继续去看风二两和黑衣人缠斗。
虽然现下看上去,是风二两略占了上风,但只扫过几眼,风然然便看出,那黑衣人并未使出全力。
风二两的剑势,更多在于攻,而黑衣人,则更多在于守。
他一边防守,一边试探性地出剑,像是在寻找什么机会。
可是…他究竟想做什么?
风然然思索之际,突然想起什么,立刻扭头四下寻找起来。
白日里是一名青年和一名老者共同谋事,为何现在只有一名黑衣人。
另一名黑衣人去了哪里?
目光在院中扫过一圈,没有找到另一名黑衣人的踪迹。
风然然扬声冲风二两喊道:“小心!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应当有两个!”
风二两于打斗间抽空应了一声,又继续于黑衣人斗在一处。
不知为何,沈清霁自出了地宫,便一直立在风然然身侧,似乎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风然然问道:“你怎么不去帮忙?”
沈清霁笑嘻嘻的,“总要给年轻人一些历练的机会嘛!”
风然然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脸隐在面具下方,丝毫看不清楚。
“啊——”
来不及再说其他话,院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风然然迅速扭头,看向方才钱鱼儿呆的房门口,那里已经没了钱鱼儿的踪影,而另一名黑衣人,终于现身。
他掐着钱鱼儿的脖颈,挟着她一路跃上房檐,待奔至檐角最高处,才停下来。
“诸位且先停手,听我一句话如何?”
温文尔雅中透着扭曲的阴沉,听了都要起鸡皮疙瘩,正是白日里那青年的声音。
既然这趁乱擒了钱鱼儿的黑衣人是那青年,那么与风二两缠斗的,定是云渺宫的那名老者了。
风二两毕竟年少,沉不住气,一见钱鱼儿被擒,当即慌了神,剑势都跟着乱了。
老者抓住时机,一剑朝他刺去。
沈清霁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指尖银光一闪,抛出了一个物件。
那物件与剑刃相撞,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直到物件当啷落地,风然然才看清,那是一只小巧的十字飞镖。
老者的攻势被打乱,风二两回过神来,一剑拨掉了他的剑,转攻为守,高举长剑,正待刺向老者,下方观战的沈清霁突然开了口:“回来!”
他平日里时时笑嘻嘻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极少有如此威严的时候。
风二两握剑的手一顿,遥遥看了被黑衣人掐在手心里的钱鱼儿一眼,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听了沈清霁的吩咐,老老实实收剑,退了回来。
“焚心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