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重新坐上车驾,一路往灵殷山赶去,风二两仍有些茫然。
“沈公子的名号早就广为人知,他的宅邸建在灵殷山的事情,同样没有隐瞒过,可是各大世家从没有发过难,为何突然…”
钱鱼儿道:“从前没发难,不代表以后不发难,不论如何,我们总要回去看看才放心。”
风二两点点头,“沈公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肯定不会有事。”风然然慢悠悠掀开车帘,看着外头飘散的云彩,“他们约在亥时,现下时辰尚早,我们赶回去,定然来得及。”
风二两:“师姐说得是。”
赶了近四个时辰的路,回到灵殷山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不过还好,离青年与老者约定好的亥时,还有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平日里,每到夜幕降临,宅邸的大门外头,都会挂上两盏红灯笼,虽然光线算不上亮,但用来照亮门前的几级台阶已是足够。
可今日,大门外头却是漆黑一片,往日的红灯笼,并没有挂出来。
不止没挂灯笼,府内的院落里头,也没有点亮一盏灯。
整座宅邸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声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一路上,风然然本就觉得心慌得很,只是一直在心中劝慰自己:还赶得及,沈清霁一定不会有事的。
劝慰自己一路,才勉强能在师弟面前维持淡然。
可此时此刻,看着漆黑一片的宅邸,劝慰自己的那些话,登时碎成了一片一片,深深戳进她心口里,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风二两心思最为单纯,他仰头看了看大门上头,狐疑道:“咦?今日怎么没有挂灯笼,沈公子是不是也出去了?”
钱鱼儿比起他来要机灵许多。
她早就瞧见风然然面色不好,一听这话,当即踢了风二两一脚,道:“别挡道,赶紧进去看看!”
三人推门进去,宅邸内依旧是寂静一片。
除了一点细微的风声,没有半点声响。
风然然大步走向沈清霁的卧房,透过薄薄的窗户纸,能看出屋里没有燃灯。
风二两道:“沈公子果然是出去了吧,我们要不要,哎!师姐你…”
他话刚说到一半,便见风然然猛地抬脚,毫不犹豫地踢开了沈清霁房门。
力道之大,木质房门撞到了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木门晃了晃,虽然勉强直立着,但风二两清清楚楚地看见,木门下方有那么一小段,明显脱离了门框,整个门的形状,也已经歪歪扭扭的。
风二两忍不住“嘶”了一声,小心翼翼道:“我,我们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
他指着木门脱框的位置,“沈公子的房门都坏了。”
钱鱼儿先是瞧了风然然一眼,然后推了他一把,嘘声道:“少说几句!”
风二两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风然然根本没有理会他们,径自进了房间,四下看了看。
沈清霁的房间布局很简单,除了桌椅板凳一类的生活必需品,便只剩下一个摆在屋子中央,将睡床挡在后头的白色纱制屏风。
风然然越过屏风,往床上望了一眼。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上没有半点褶皱,沈清霁并不在上头。
风二两觉得随便进别人的房间不大礼貌,但师姐已经进去了,他不跟着也不大好。
于是,他犹犹豫豫地跟进来,探头看了一眼,又飞速收回目光,道:“沈公子果然跟我们一样,出门探查去了吧。”
风然然垂着头,在空无一人的床前静静站了一会,突然抛出一个问题:“从前出门探查,你们都是何时回来?”
风二两道:“之前每次探查,我们都要打探到深夜,打探完,便直接在外头住上一夜,待到明日一早,再往回赶。”
风然然又问:“修士夜间赶路也是常有,为何非要在外头住一夜再回。”
风二两老老实实道:“沈公子说,我们现在毕竟不是普通的修士,夜里赶路,若是不小心遇到什么危险就糟了,所以让我们在外留宿一夜,待到天明再回来。”
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想,在风然然心头渐渐成型。
她回身,出了沈清霁的房间,对风二两道:“带我去他的书房。”
“书房?”风二两一愣,“可,可是沈公子的书房藏了许多机密,平时他都是不让人随便进去的,就连我也没进过几次,我们趁他不在贸然进去,怕是…”
风然然打断他,重复道:“我要去他的书房。”
她眉心不自觉地蹙着,眸子被夜色映衬得越发深邃。
风二两见她如此严肃,迟疑了一下,还是妥协道:“好吧,我带师姐去就是了。”
沈清霁的书房,同他的卧房在一处院子里,离得很近。
没走几步,风二两便停在一间房门口,“这就是沈公子的…”
他话说到一半,风然然又是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
风二两站在门口,踌躇片刻,还是没有跟进去。
“师姐,我,我就在这里等你。”
风二两清清楚楚地记得,沈清霁从前有一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