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风然然跃下极南之地之前,将体内那本就属于沈清霁的灵脉还了他。
许是因为心神动荡太过,即使重新拥有了澎湃如潮的灵力,他依旧敌不过司徒瑛,更何况,他一边打,一边还要分神护着风二两。
不过,失了一臂的司徒瑛一时也制不住他。
双方斗得如火如荼,僵持不下之际,变故陡然而生。
被当做人质提过来的赤峰,醒了。
司徒瑛多了一个帮手,瞬间打破了原本还算平衡的天平。
沈清霁被逼得节节败退,受了一身的伤。
其实若没有风二两,他一个人早就可以脱身了,可是,带着一个拖油瓶,他根本无从脱身,只能如困兽一般,与那魔头相斗。
被逼到绝境之际,他发了狠似的祭出全部灵力,抓住空隙,一剑结果了赤峰。
虽然除掉了一个赤峰,但他也没了灵力。
一个耗尽灵力的修士,在司徒瑛面前,犹如待宰的猪羊。
他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司徒瑛朝他步步逼近之时,他作出了一件令风二两至今想起,仍觉头皮发麻之事。
他一剑将赤峰的尸首拦腰斩断,发疯一般挖出妖丹,连血带肉地,生生将妖丹吞了下去。
说到这里,风二两浑身轻颤起来,嗓音哑到了极致。
“沈公子他,都是为了…为了保护我,才会…才会变成这样。”
风然然头皮有些发麻,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的软肉里,才勉强没像风二两一样发起抖来。
所幸她的袖摆宽大,将她这点小动作完全遮挡了去,没有被坐在她对面的风二两发现。
定了定神,头皮一阵阵发麻的感觉渐渐散去,风然然继续问道:“人身化妖,会经历一段时间蚀骨锥心之痛,在司徒瑛眼皮子底下,他是如何…如何…”
如何顶住疼痛的?如何隐忍的?还是如何逃脱的?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问出这个问题。
风二两道:“沈公子他,是忍着疼痛,与司徒瑛继续相斗的。”
即使再怎么用力掐住掌心,也再掐不住颤意。
风然然愣愣重复:“忍着疼痛,继续相斗…”
风二两抬眸看她一眼,像是看不过去她苍白的脸色,立刻又转了目光,继续讲往事说了下去。
以人身化妖,最大的痛苦来源于两者所用的法力来源不同。
修士以灵力为源,而妖,则以瘴气为源。
要想化身为妖,需得让瘴气流过全身经脉,彻底将灵力替换掉。
瘴气对于人身伤害极大,即使吞下了妖丹,能克服一部分瘴气的影响,但也不能全部克服。
否则,也不会有那些化妖失败,爆体而亡的修士了。
或许因为沈清霁是先用空了灵力,才吞下妖丹,瘴气不需要驱逐灵力,流窜的速度自然极快。
虽然提升了适应的速度,但疼痛也是暴涨数倍。
司徒瑛怎会眼睁睁看着他适应瘴气,趁他被难言的疼痛逼至绝境,片刻不停地使出杀招。
沈清霁只得一边忍受着锥心刺骨的疼痛,一边与其对招。
他的天赋着实惊人,即使刚刚化妖,正在承受痛苦,还不能很好的掌握瘴气,依然压过司徒瑛一头。
司徒瑛使尽全力,仍是没能除掉他。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君奕真人带着扶摇派援兵赶来。
司徒瑛何其狡猾,瞧见援兵,当即不再与沈清霁缠斗,趁着众人刚刚赶来,被眼前景象所惊之时,逃脱了。
君奕真人本是来救爱徒的,可是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双目赤红,满身冲天煞气,已经化身为妖的沈清霁。
明明没怎么说话,风然然却觉得口干舌燥,听到这里时,她正端了茶盏,想要润一润口。
茶盏刚刚送到唇边,还来不及抿上一口,便听风二两道:“君奕前辈震怒,当场将沈公子踢倒在地,沈公子那时候还被瘴气所困,疼痛未消,勉强爬起来,跪在君奕前辈面前。”
他顿了顿,眼睫微微颤抖,“君奕前辈他,气急攻心之下,一剑…刺穿了沈公子胸膛。”
风然然手猛地一抖,茶盏摔落在地,成了一堆碎片,茶汤洒得满地都是。
“师姐!你没事吧!”
风二两慌里慌张拿了手帕,奔过来想要帮忙收拾。
“我自己来!”
风然然一把夺过手帕,将茶汤擦去,然后一边捡着茶盏碎片,一边问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风二两迟疑道:“这…便要讲到鱼儿妹妹的师傅了。”
风然然一怔,“你是说…尹一?”
风二两点点头。
当年,为了控制尹一,司徒瑛给钱鱼儿种下了蛊虫。
尹一被逼无奈,帮司徒瑛坑了风然然与沈清霁一回。
他本来与司徒瑛说好,只要办成这件事,就把钱鱼儿体内的蛊虫取走。
可是司徒瑛却骗了他。
尹一于炼器一途造诣颇深,司徒瑛怎舍得放下这样好的一个旗子。
他要求尹一再帮他做其他事,可尹一已经不再相信他的话。
尹一先是假意配合,背地里暗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