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然然声嘶力竭地哭喊了一阵,风二两和徐楚童两人稍显杂乱的脚步声,依旧渐行渐远。
若她猜得不错,这间地牢应当被司徒瑛做过一些处理。
此时此刻,身在地牢之中的人,能把外头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外头的人,却半点听不见地牢内的声音。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外头,风然然才斟酌着,逐渐降低了喊声,一边低声呜咽抽泣,一边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一片鸦雀无声。
司徒瑛绝不会轻易放过风二两,外头越是寂静,风然然心里头越是不安。
真的放任风二两和徐楚童逃走是不可能的,要不然是把他们捉回某间地牢重新囚禁起来,要不然…杀人灭口。
按照司徒瑛的处事方式,极有可能选择第二种方式。
想到这个可能性,风然然实在有些坐不住了。
她装作还在为师弟抛弃她逃跑的事情伤心,噼里啪啦地砸翻了一屋子的东西,借机寻找能用得上的东西。
风二两一向不怎么机灵,她必须尽快出去,想办法救他,否则,他定是性命堪忧。
可是司徒瑛何其细心,策划了这么多,怎会败在一点细节上,乱翻乱砸了一通,这间地牢里头没有任何利用得上的东西。
风然然有些泄气地瘫坐在地,把玄铁锁链甩得噼啪作响。
焦急间,她突然想到,自己并非毫无筹码。
司徒瑛安排了这样一场“好戏”,即使他自己不守在外头等着看,也一定会派人看守在外。
既然如此,只要想办法将他引进来,便有机会出去救人。
思及此,风然然更为奋力地挣扎起来,口中含糊不清地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我而去!师傅,师傅莫非真的是我害死的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不断重复呢喃着,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忽地又大声喊道:“我竟然害死了师傅!师傅!徒儿对不住你,干脆这就咬断舌头,下来陪你!”
她尽力酝酿出满含着绝望,以及破釜沉舟决心的声音。
她这条命,就是她仅剩的筹谋。
司徒瑛只是想看她屈服,却绝不会想看到她的尸体。
他颇为敏感多疑,做戏必须要做得足够真,才能将他引来。
风然然撕心裂肺喊罢,猛地张口,两排牙用力一合,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这一口毫不留情,口中顿时便充满了血腥味。
就在她咬住舌头的瞬间,地牢出口的石壁处,发出“咯吱咯吱”的一阵轻响。
果然引来了!
风然然眸色一闪,迅速收敛起眸中亮色,改换出一副对这尘世毫无留恋的颓唐之态。
待她看清自地牢外头闪身进来的身影,这丝装出来的颓唐还来不及到达眼底,便彻底消散了。
那人一身黑衣,几乎与石壁融为一体,可他露在外头的一双眼睛却亮如星子,一见之下,晃得风然然一阵头晕。
来人,竟是沈清霁!
她怔在原处,半晌才想起,应当问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张口,舌头便传来一阵剧痛,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松开还狠狠咬在舌头上的两排牙齿。
“小师妹这是…”
沈清霁挑了挑眉,眸中隐隐有几分调侃似的笑意。
风然然一见他这表情,就猜想他定是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想让他闭嘴,可是舌头一时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只能捂着嘴,狠狠瞪着沈清霁。
那厮无视她算不上友善的眼神,自顾自继续说下去:“莫非是观了那场礼过后,实在太过悲痛,舍不得我,竟然要以死相逼了?”
风然然险些咬碎了后槽牙,忍痛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胡说…八…道…”
“好好好,就当我胡说八道。”
沈清霁扯了面罩,露出一张笑嘻嘻的脸,凑近了风然然,口中嘟囔道:“白瞎了我还想要解释的一番心意。”
还来不及问他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便举了剑,“铛铛”两声脆响,斩断了拴在风然然手脚上的玄铁锁链。
风然然身子一松,顿时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倒。
沈清霁长臂一伸,将她捞了起来。
两人接触的瞬间,风然然心里头升起一阵古怪的别扭感,当即一推,把他推到了一边去。
“小师妹…”沈清霁低头看了自己刚被推过的胸口处,脸上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你该不会是,醋了吧?”
风然然怒瞪他,张了张口,欲要说话,还没等吐出半个字,一块手帕便压在了她嘴角。
沈清霁笑嘻嘻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又要说我胡说八道了!”
他没有撒开手帕,顺手擦净了风然然唇边的血痕,然后倏地正了正色,难得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神情。
“说点正事。”他竖起两根手指,指天画地作发誓状,“我与大师姐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
风然然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帕,按在嘴边止血,闻言只静静盯着他,一时不知该不该相信他说的话,更不知该做些什么反应。
沈清霁又道:“司徒瑛的确是设好了圈套等着我,幸亏我人机灵,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