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姐姐,即使你现在的性子与从前分毫不相同,我也是不会介意的。虽然暂时不大适应,但往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多,多的是时间去习惯。”
司徒瑛一撩衣摆,缓缓蹲下来,看着风然然,强调似的道:“只要清姐姐愿意陪在我身边。”
他的眼睛依旧乌黑透亮,仿佛含着一汪泉水。
风然然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却觉得浑身发凉。
现下风二两和徐城主还在他手上,实在不适宜激怒他,风然然背过身去,自然道:“我困得很,要休息一下,你出去吧。”
司徒瑛声色温润,道:“好,这里头凉得很,就这样睡怕染了风寒,我这便去取了被褥,来送给清姐姐。”
他离开了地牢,听到石壁碰撞的声音,风然然腾地翻身而起,细细打量那块石壁。
整块石壁严丝合缝,若不是她方才看过司徒瑛自何处进来,断然分不清楚出口在何处。
可是眼下,即使知道了出口在哪,也是无济于事。
风然然抬起手腕,玄铁锁链碰撞间传来的“当啷”声,简直像在声声敲击她的五脏六腑,直把她敲得头昏脑涨。
也不知那司徒瑛好不好骗,她若是装得顺从些,能不能叫他放松警惕呢?
思索间,石壁处又传来响声,司徒瑛还真取了一床被褥来。
他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打扮得宛如大户人家的公子,与怀里头抱着的那床厚重被褥,实在不搭。
风然然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
他弯下腰,仔仔细细铺好了带来的被子,这被子应当是新打出来的,上头还有一层浮棉。
他又用衣袖扫去那层浮棉,才对风然然道:“清姐姐,铺好了。”
风然然也懒得同他说话,翻身便躺在了被子上,再下了一遍逐客令:“多谢你的被子,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还需稍等片刻。”
司徒瑛自袖中掏出一根白蜡烛,两指一捻,烛心燃起一道柔和的火苗。
风然然一眼看出,那蜡烛上头施了些法术。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跳动的烛光,正想着该怎么套一套司徒瑛的话,便听他轻笑了一声,道:“这里头潮湿,蜡烛上只是施了一点,驱散潮气的小把戏罢了,清姐姐放心。”
风然然看着他将蜡烛放到烛台上,端端正正摆好,意味不明地道:“你倒是心细。”
司徒瑛回眸瞧她一眼,微笑道:“与清姐姐有关的事情,我自然要思虑得周详一些。”
…………
被关在这昏暗的地牢之中,整日只能瞧着石壁上挂着的那一点烛火,连外头是什么时辰都分辨不出。
风然然只能根据司徒瑛来送饭的频率,大概推算出,自己已经被关了整整三日。
这三日里,司徒瑛往这地牢里头添置了不少东西。
桌椅案几一类自不必提,他甚至还送了一摞书来,说是怕她无聊。
“你要是真怕我无聊,干脆把我放出去多么好,何苦费这么多事!”
风然然一边腹诽,一边翻了翻那一摞书,发现品类很是齐全。
有记载功法的正经修炼书籍,还有用来打发时间的话本子,甚至还夹杂了几本画册。
风然然嘴角抽了抽,在司徒瑛的注视下,随手抽出一本话本子,心不在焉地捧着看了大半日。
为了试探他的底线,她还尝试提出种种不甚合理的要求。
比如用过早膳以后,故意等了近一个时辰,才说想吃西边特产的一种果子,要司徒瑛去采,还必须要在午膳后当零嘴吃。
又比如用过午膳后,司徒瑛给她倒茶解腻,她不肯用他准备好的茶盏,硬是要他去北边寻一种特殊瓷器烧制的茶盏,还必须要在晚膳前用上。
再比如用过晚膳准备入睡了,突然开始嫌弃被褥睡着不舒服,要司徒瑛去东边猎一种兽类的皮毛,拿回来做成毯子,还必须当晚就要用上。
这样折腾了一整日,司徒瑛依然没有一句怨言,不管多么不合理的要求,都笑呵呵地应了,并且,还奇迹般地都完成了。
若硬要挑出哪一点不大完美,便是他去西边采果子时,回来得晚了些。
风然然用过午膳,又等了一个时辰,他才提着果子赶回来。
她一边吃着果子,一边暗自思忖,果然不出她所料,现下用来囚禁她的地宫,约莫离极南之地很近,所以把他支去相反方向的西边时,他才回来晚了。
风然然又这样折腾了两日,司徒瑛依旧是不管什么要求都能应下,还都能做得到。
唯独在她提出想要见风二两和徐城主时,他脸色微有变化,直接转了话题,没搭她的茬。
她知道这事情急不得,便也没有再继续逼迫。
待到第八日,司徒瑛照例是早早地便推开石壁,踏入地宫之中。
石壁“咔哒咔哒”的响声已经非常熟悉,风然然被这声音惊醒,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慢慢坐起身来。
本以为又是要在监视之下度过一日,不成想抬头看向司徒瑛时,却发现他今日似乎格外的高兴。
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每次来此,都是挂着一副笑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