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拉着阿瑛直奔山下一路狂奔。
“站住!站住!谁准你把他带走!”
没奔出多远,身后便传来黑斗篷沙哑癫狂的喊声。
听到这声音,阿瑛浑身一抖,脚下步伐登时乱了,险些被一根凸起的树枝绊倒在地。
黑斗篷方才明明同梁谦一起,被关进了那瘴气凝成的阵法之中,现下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梁谦他…出了什么意外…
思及此,司徒清心头一沉。
她拉着双腿有些发软的阿瑛,又继续往前跑了一段,然而身后,黑斗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样下去,她们两人谁也跑不了。
她猛地停住脚步,咬牙推了阿瑛一把,“阿瑛,别怕,就这样往前跑,不要回头看!”
阿瑛被推得往前踉跄了几步,下意识便要停下来,“清姐姐…”
他的声音颤抖着,含了几分哭腔。
司徒清道:“我没事!你快走!”
阿瑛固执地摇摇头,“我不走,清姐姐,我要跟你在一起。”
司徒清按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道:“阿瑛,冷静下来听我说,我们一起走的话,只会一起死,你先下山去,山下有人在等着,你去找人来救我。”
阿瑛眼泪止不住的流,“可,可是…”
“去找穿紫色衣裳的男子,再回来救我!”司徒清打断他,急急说完这句,又推了阿瑛一把,“快去,我一定会坚持到你回来!”
阿瑛抬袖抹了一把眼泪,终于下定了决心,扭过头,拼尽全力地朝山下奔去,口中高声喊道:“清姐姐,我很快就回来!”
“站住!不许跑!不许离开我!”
见阿瑛跑远,黑斗篷的声音愈发癫狂。
司徒清停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一把抽出腰间悬着的剑,回身一剑刺向黑斗篷。
她必须尽量拖得久一点,好让阿瑛有充足的时间跑下山去。
虽然心里头已经坚定了这个想法,但回过头看见黑斗篷的刹那,她还是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他身上穿的黑色斗篷已经残破不堪,方才遮住大半张脸的兜帽也已经不见,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均有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在皮下游动,就连眼球之中也不例外。
“滚开!”
阿瑛跑了,他似乎极度心急,根本顾不上理会司徒清,只挥袖拂开了她的剑,便继续朝阿瑛追去。
司徒清定下神来,立即又追上去,拦住了他。
她白日里时常去演武场看众弟子练剑,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偷偷到院中练习。
这些年下来,也算学会了许多剑招。
但她空有剑招,没有任何灵力,这样的剑,用来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可是对付黑斗篷,就实在不够用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没有灵力,腰间佩着的那把普通铁剑才没被收走。
黑斗篷一门心思去追阿瑛,根本无心与她纠缠,每每只是将她挥开。
司徒清毫无放弃的意思,被挥开了便迅速调整身姿,再继续朝黑斗篷攻去。
三番五次这样下来,缠得黑斗篷根本无法去追阿瑛。
阿瑛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山上,黑斗篷看着光秃秃一片,看不见半个人影的山路,烦躁更甚。
在司徒清又一次朝他攻过去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拂开司徒清后,并未向前几次一样朝阿瑛追去,而是转身朝仰倒在地的司徒清走来。
“找死,我就成全你!”
他的声音阴恻恻的,随着他情绪愈发激动,皮下黑色线条的游动速度,也愈发快起来。
司徒清用手臂支起身子,坐在地上,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
黑斗篷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她接连摔在地上数次,虽未受伤,但已经没了力气,根本无法爬起身逃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靠近。
很快,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一米远。
他抬起手,掌心中漫出一团浓黑色的瘴气,直取司徒清面门。
“废物一个,还敢不自量力地想缠住我。”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满脸惧色,浑身颤抖着坐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司徒清,突然一跃而起,长袖一挥,两道银光自她宽大的袖摆中一闪而过。
黑斗篷还没来得及看清那银光是何物,双眼便传来一阵剧痛。
他捂着眼睛惨叫一声,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两根袖箭刺瞎了他的眼睛,趁他疼痛难当之际,司徒清捡起剑,又朝他冲了过去。
“慢着!”
剑尖刺中黑斗篷的前一瞬,身后传来梁谦的阻拦声,可惜为时已晚,司徒清来不及收手,剑尖径直刺入黑斗篷胸口。
一缕黑雾自他伤口处溢出,缠上了长剑,顺着剑尖一路攀升向上。
司徒清先是想要拔剑,然而剑尖仿佛与黑斗篷的血肉融在了一起,怎么也拔不动。
眼看着黑雾已经攀至长剑中段,她只得放弃拔剑,打算松开剑柄。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连松开剑柄这样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到。
手指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禁锢住,分毫动弹不得。
黑雾仍在攀升,转瞬之间,已经快要爬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