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一显然对温玉兴致缺缺，心不在焉地听罢，立即转向沈清霁，“好了，现在闲杂人等都已经走了，沈公子可以说说，究竟是想朝我打听什么消息？”
沈清霁道：“尹老板消息灵通，对前些日子七大世家围攻天神殿的事情，想必已是有所了解。”
尹一得意道：“那是自然！”
“既然已经了解，想必尹老板应当也能猜得出我想问的事情才是，我…”
“等一下！”尹一皱着眉头打断他，“我可先说明，我是个卖消息的，如何对付司徒瑛这种事情， 你可别来问我！”
“嗐！尹老板想到哪儿去了！”沈清霁朗声笑道，“我只是想问尹老板，可知晓那司徒瑛的来历罢了！”
“原来如此，这简单！”
尹一点点头，扭头唤道：“小鱼儿，把第十排第六格里头的很卷轴取出来！”
钱鱼儿动作麻利地将卷轴取了来。
尹一接过卷轴，却没有展开，而是顺手抛给沈清霁，“沈公子自己看吧！”
沈清霁摊开卷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风然然见他这副反应，也凑了过来。
与方才那写得密密麻麻的卷轴不同，这宗卷轴上只有一行字：杀妖修，服内丹，横空出世。
服妖兽内丹之事修真界早有先例，但直接服下妖修内丹，可是闻所未闻。
毕竟为了增进修为服下妖兽内丹，便已经有变成妖修的风险，而直接服下妖性更强的妖修内丹，则是百分之百会变成妖修，若是修士身体承受不住暴涨的妖力，还有可能直接爆体而亡。
是以，从未有修士做过这样的事情。
“杀妖修，服内丹…”
风然然念出那行字，心头一震，问尹一道：“尹老板，司徒瑛原先，是个修士？”
尹一盯着那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耐心道：“是啊，他先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修士，后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不想当人了，发疯似的杀了个妖修，连血带肉地将妖修内丹吞下，这才摇身一变，成了妖修。”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啊，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沈清霁卷好卷轴，重新递回尹一手中，赞叹道：“尹老板果然厉害！百年前的旧事竟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先前，实在是小瞧了尹老板。”
“你这毛头小子，少在这拐弯抹角地试探我！”尹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去凤岗城卖引路符之前，我尹一，干的就是这贩卖消息的行当，人脉遍布修真界！”
他咂咂嘴，不无得意地道：“那时候我可是风光得紧！”
说话间，钱鱼儿已经乖巧地接过卷轴，转身爬到梯子上头，打算将卷轴重新收好。
尹一托腮看着钱鱼儿小小的背影，“要不是后来捡了…”
话至一半，他突然停下来，摆摆手，“罢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从前的事情不提也罢。”
风然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钱鱼儿。
会来买他人消息的，大多是为了寻仇。
带着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的确不适合做这一行当。
沈清霁并未过多纠结于此，继续问道：“我们这回出来，就是为了寻出司徒瑛的弱点所在，尹老板见多识广，可有什么好建议？”
尹一撇撇嘴，“我就是个贩卖消息的，哪有什么建议。”
沈清霁抬手，把他盯了许久的钱袋子推到他手边，“说了这么半天，难免口干舌燥，尹老板先休息一下，点点银钱。”
尹一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抓过钱袋子，拉开袋口系带，朝里头看了一眼。
风然然坐的位置看不清里头有多少钱，但从尹一喜形于色的反应来看，他对那数目很是满意。
“如何？”沈清霁笑眯眯道，“尹老板休息好了，定是已经想出建议来了吧！”
“那是自然！”尹一干脆道，“听闻通过外力变为妖修之人，虽会受到妖力影响，性情变得暴戾，但是心底里，多多少少都会保留几分为人时的记忆，两位何不从此入手！”
司徒瑛为人时定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才会冒着爆体而亡的风险吞下妖丹，若能知晓让他疯成这样的原因，也算是掌握了他的弱点。
思及此，风然然连忙问道：“听尹老板这意思，定是知晓司徒瑛为人时的经历咯。”
尹一道：“百年前的事情，我自然是不甚了解的，不过嘛，哪里能看到他的记忆，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说到此处，他便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托腮看着风然然。
见状，沈清霁极有眼色地从怀中又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那钱袋子砸在桌子上，又是“砰”的一声闷响。
风然然敬佩道：“沈公子果然豪气。”
沈清霁一挑眉，得意道：“小师妹过奖了。”
可惜这一次，尹一竟是连看都没看钱袋子一眼。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方才那些银子已经够多了。”
尹一随手指了指风然然腕间，懒洋洋道：“这次，就用它来换吧。”
风然然下意识摸上腕间，那上头，是沈清霁在西峡城时，买下的银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