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能亲眼见证自家白菜被猪拱的场面,着实令我欣慰。”
男子含着笑意的调侃声在头顶响起,瞬间打破了有些暧昧不清的气氛。
两人回过神来,迅速爬起身。
风然然躺倒在地,衣裙上沾了不少泥土草屑,她低下头,故作镇定地拍打着。
沈清霁对着身侧空无一物的山壁行了一礼,“晚辈沈清霁,见过风前辈。”
话音刚落,山壁顶上冒出两双好奇中夹杂着几分八卦的眼睛。
风忘忧趴在上头,俯首打量了沈清霁一番,咧嘴笑道:“不错不错,这位小公子生得很是俊俏嘛!”
评价完,他还不忘拍了拍风二两的头,问道:“二两,你瞧着如何?”
风二两有些害羞,怕见生人。
他小心地瞥了沈清霁几眼,红着脸小声附和道:“师父说得对,的确很俊。”
风然然:“……”
她是真的觉得自家师傅和师弟很丢脸…
“师傅,你能不能先下来说话!”
开口说话时,她自己都听出这话的语气,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风忘忧拍着风二两的肩膀哈哈大笑,“二两快看!你师姐是不是害羞了!”
风二两看了脸色黑得犹如煤炭的师姐一眼,谨慎地闭严了嘴,愣是没敢出声。
沈清霁倒是不怕死地笑起来,“风前辈着实是个奇人,晚辈佩服!”
风然然怎么看他脸上的笑容怎么觉得不顺眼,简直恨不得飞出一张符纸把他那碍眼的上嘴唇和下嘴唇粘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再分开才好。
风忘忧看够了热闹,这才扯着风二两道:“二两,咱们下去瞧瞧吧。”
风二两乖顺地点点头,扶着风忘忧站起身,自山壁上头跳了下来。
落地时,风忘忧一个踉跄,幸而风二两反应及时,一把扶住了他,才让他免于跪在地上的尴尬。
见状,风然然顾不得生气,连忙上前搀住他另一只手臂,蹙着眉头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风二两道:“师傅的身子,竟是还没好全吗?”
风二两老老实实道:“比起先前好了许多,但仍很虚弱,受不得风,经不住凉,体质比普通人还要差上许多。”
风忘忧挥开两人扶着他的手,先是屈指弹了风然然额头一下,“我这做师傅的,还没追究你这个不听话的徒弟擅自跑出去,两个多月都没回来的事情,你倒是有胆先跑来问东问西!”
他回过身,又是狠狠敲了风二两的脑门,“还有你!怎么说话的?怎么能说师傅的体质比不过普通人?尊师重道都学到哪儿去了?下不为例啊,记住了没?”
风二两揉着红了一块的脑门,委委屈屈应道:“记住了。”
风然然盯着风忘忧看了半晌。
他面色有些憔悴,嘴唇没什么血色,本就瘦削的身形似乎更单薄了些,面颊凹陷下去,抬手时宽大的袖口滑落,手腕处凸起的骨头清晰可见。
病态。
她脑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可是怎么会这样?他明明已经服下了天心草,身子为何还没好。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风忘忧一笑,云淡风轻道:“多年顽疾,怎可能那么容易医好。”
似乎是注意到风然然在观察他露在外头的手,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在身后,宽大的衣袍垂下来,将那双瘦骨嶙峋的手遮得严严实实。
“先前我连床都下不了,吃了你送回来的药,立刻就好了大半。”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仿佛只是随口一问,“还没问你,是从哪里寻了效果这么好的药材来?”
风然然迅速收敛了满脸忧色,随口道:“从一个游医手里头拿来的。”
风忘忧失笑,朝被阵法封闭了的院子扬了扬下巴,“那里面那两位是?”
“那两位就是卖药的游医。”风然然面不改色道:“师傅,你知道的,我身上可是没什么钱的。”
风忘忧:“……”
一听这话,风二两瞥了站在一旁的沈清霁一眼,哆哆嗦嗦地拉住风然然的衣袖,小声问道:“师姐,那这位公子,也是来找你讨钱的游医吗?”
“难怪他方才压在你身上不让你起来,原来是怕你跑了…”他小脸煞白,显然吓得不轻,“幸好我和师傅回来得及时,要不然师姐可就危险了!”
修道之人五感灵敏,听力多少也强于普通人,风二两声音虽小,却还是被沈清霁听到了。
听到身后传来压抑不住的笑声,风然然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当场昏厥过去。
沈清霁走过来,一把揽住了瑟瑟发抖的风二两,笑眯眯道:“小兄弟,这你可就说错了,我跟着你师姐啊,不是为了讨钱,而是因为啊…”
他故意拉着长调卖关子,直到风二两脸上控制不住地现出几分好奇的神色,才继续道:“因为我喜欢你师姐,喜欢到一刻见不到她,我就被思念折磨得快要无法呼吸,她就是用来维持我性命的良药,没有她,我就活不下去了,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肉麻,肉麻到了极致!
风然然不可抑制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风二两一怔,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几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