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众人好不容易扑灭了风然然布下的火符,见她挟持了君奕真人,纷纷围了过来。
不管他们好言相劝还是恐吓威胁,她都一律不予理睬,只掐着君奕真人脖子一路向天神殿外行去。
她下手算不上轻,五指深深扣进他脖颈处的皮肤,掐得他呼吸困难,面上隐隐泛着青紫色,连话都说不出。
待终于出了天神殿大门,君奕真人脖子上已有了五道清晰的指甲印。
景华真人面色铁青,紧皱着眉头,沉声道:“已经出了天神殿,你是否应当履行方才所说的话,放了我师弟。”
“这个嘛,恐怕不行。”风然然叹口气,示意景华真人回头望去。
刚才正殿内的所有人都跟了出来,一路上又有许多弟子加入进来,此时跟过来的人实在太多。
风然然道:“这么多人跟出来,我如果现在放开他,怕是立刻就会被你们捉住。”
宁源真人怒道:“你究竟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风然然轻笑一声,捏着符纸的手下移,移动到君奕真人侧腹,“如果把这张符用在这里,只要救治得及时,他应当还能活得下去。”
不需多言,众人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竟是为了逃跑,要将君奕真人利用到极致。
若君奕真人受了致命伤,景华真人一定会选择先救人,而其他人碍于情面,也会留一部分人在此救治,她便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逃走。
宁源真人怒道:“如此狼心狗肺之人,我真是第一次见!”
风然然瞥他一眼,叹道:“如此词汇匮乏之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宁源真人,你只说狼心狗肺这一个词,实在单调,还是再去学学其他词汇吧!”
宁源真人气得面色泛青,饶宜真人听不下去,也开口道:“不管你是何目的,这些日子来君奕待你都算不错,你怎能如此行事啊!”
风然然仍不为所动,“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先前扶摇派尚有利用价值,我自然要表现得乖巧些,现在他们已经不会再相信我了,没了利用价值,对我来说便是废物!”
众人被她凉薄至极的一番话气得够呛,纷纷开始指责起她的绝情,而指责之余,还不忘感叹君奕真人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居然收了这么一个祸害。
风然然隔着人群望向魏怀仁,眼中有几分狡黠一闪而过。
魏怀仁想要以她为由除掉扶摇派,她怎能让他如愿。
事到如今,她的任何解释都不会有人听,只有当着所有人的面,与扶摇派一刀两断,彻底划清关系,让扶摇派在众人眼中是个“受害者”,才能保下扶摇派。
但现在,还不够。
景华真人对她仍手下留情,她若就这么放下君奕真人离去,必定会有人心中生疑。
风然然不再理会愤愤不平的众人,手中符纸一挥,便要贴在君奕真人身上。
她的符纸比起一般符修来要强上许多,一张雷符炸下去,怕是连树木都能炸断。
这符若用到君奕真人侧腹,只怕会炸得整个腹内血肉模糊,医术再高明,怕是也回天乏术。
景华真人再忍不住,腾地飞身而起,提剑便朝风然然刺去。
他本以为这丫头狡诈,定会躲开,最坏的结果,她还有可能以君奕真人为肉盾,挡了这一剑。
然而他预想之中的情形并未出现。
风然然象征性地退了两步,不止没躲开,还让剑刺得更深了。
她站在君奕真人身后,只有右半边身子露了出来,为了让她松手,景华真人有意刺她肩膀。
可她这么一退,剑自然失了准头,刺偏了,径直刺进了她右侧胸口。
长剑自胸前没入,又从背部穿出,将她整个人刺了个对穿。
“噗…”
风然然喷出一口血来,掐住君奕真人的手脱了力。
宁源真人高喝一声:“好机会!我们上!”
而景华真人手握剑柄,仍愣在原地,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刺中了她。
风然然心中叹道:景华真人啊,正是因为您这样心软,收留了我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才险些为扶摇派招来大祸…
眼见方才碍于“人质”不敢上前的的众人纷纷围拢上来,风然然一掌拍在景华真人肩头,将景华真人拍得踉跄着后退几步,长剑自然也抽了出来。
鲜血自胸口处喷涌而出,风然然一手捂着伤口,一手高抬,宽大的袖口随风摆动,无数张符纸自袖中飞出,如同一场黄色的纸片雨一般,纷纷落在众人跟前。
挡下这些符纸浪费了不少时间,待终于解决了所有符纸,山门口已经不见了风然然的身影,只余清冷的山风拂过,带着些许血腥味扑入鼻腔。
魏怀仁自后头缓缓踱过来,脚步停在景华真人面前。
风然然方才那一掌力道算不上轻,景华真人毫无防备,自是受了些内伤,唇角有血丝溢出。
宁源真人正扶着他,替他疗伤。
见他过来,君奕真人警惕地看着他。
魏怀仁轻笑道:“君奕,你不必如此紧张,方才诸位都瞧见了,那风然然诡计多端,连好心收留她的你都不放过,着实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