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的目光飘向门外：“我们公司以前最早在这附近。”
然而这附近都是些老旧的居民楼，甚至能看到上世纪80年代的砖房，算下来基本上都有40年的楼龄。萧暮颇为感同身受：“你妈妈以前肯定很辛苦。”
顾锦在突如其来的伤感里沉湎了一秒，就扬起眉：“不过现在不用了。我长大了。”
萧暮内心突然涌出了一股强烈的、无法形容的柔软感情，她甚至想去摸摸顾锦的脸。
上菜的老板来得及时，打断了她的念头。顾锦吩咐拿个打包盒来，毫不客气的装了半盒子牛肉和半盒子藕丁，然后还耐心的解释：“椒盐排骨过夜就不好吃了。”
不得不说这家小饭馆的份量实在很足，明天的午饭打包得鼓鼓囊囊，锅里也只少了浅浅的一层而已。四个菜萧暮每样都尝过，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这么好吃的店，却没做大？”
“原因很多，”顾锦说，“老板家庭负担重，所以不敢冒险扩大经营。做生意是有风险的，不是所有人都敢走出舒适区。但是，也不要因此责怪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他说着，浮起了饶有兴趣的笑容：“就比方你，我就不太能看得懂……”
萧暮心想，我有什么不好懂的，我不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嘛。
她垂下眸子浅浅一笑。
顾锦把一直拎着的提袋递给她：“送你的。”说完又补充，“东西不贵，不要拒绝。”
萧暮打开来一看，是一件连身网球裙和一双同品牌的新款运动鞋，样子是毋庸置疑的好看，只是……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顾锦非常理所当然的说：“我看到户外广告，觉得你穿一定很好看。明天上班穿？”
他满眼都是“穿上给我看看嘛”，萧暮笑了笑，把衣服和鞋子收回提袋里。
“穿是没问题，不过……”她拉长尾音，“如果我明天穿这个上班，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交100块的罚款。”
顾锦放下了筷子，很认真的问：“为什么？”
萧暮也放下了筷子，她一瞬间就切换回了向老板汇报的职员状态：“公司有规定，上班不能穿运动鞋、休闲装，必须要保持商务形象，违反的每一项罚款50。我们部门今天有同事开会的时候忘了换鞋子被罚了。”
顾锦不解：“忘了换鞋子？”
萧暮：“她穿着老爹鞋去开会，半路想起来准备回办公室换鞋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顾锦微微皱起眉：“如果有人穿汉服上班呢？是不是也要罚？”
萧暮仔细回忆了一下要求，点点头：“应该是的。”
顾锦哑然失笑：“你们不是卖汉服的公司吗？”
萧暮礼貌的歪歪头。
顾锦点点头：“行，我知道了。这套衣服周末我带你去打高尔夫的时候再穿吧。”
萧暮：“周末我要加班，有个展会。然后下周节目就要重新打分、选择实习公司了。如果下个公司没有限制的话，我愿意穿着上班。”
她说着说着，露出了微笑：“其实，现在我基本上也是违反了公司的规定。”
顾锦：“现在下班了。”
萧暮促狭的笑笑：“公司规定，不允许任何形式的办公室恋情。”
顾锦豪迈的一挥手：“我是老板，我说了算。这个规定对我无效，但是如果你要是被我看到跟别的男人下班单独吃饭，那就妥妥的第二天交了罚款再上班。”
萧暮匪夷所思的看着他：“顾总，以前有人说过你双标吗？”
顾锦十分理直气壮：“没有！”
萧暮这下品过味儿来了：“我就说怎么这么忙的时候行政部突然来强调什么公司规定，是你要求的吧？哪儿刺激到你了？这跟你画风不一致啊。你知道你这样违反劳动法吗？”
顾锦：“那你让他们来告我。”
萧暮啧啧的摇着头，把手机放到桌面，拨通了何西涵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何西涵十分高兴：“哎呀，我刚想给你发微信你就打过来了，我们俩真是太心有灵犀了你说是不是？”
顾锦的脸顿时黑了。
萧暮笑眯眯的问：“我想请教一个法律问题，如果要收费你可以提前说没问题的。”
何西涵：“有关哪个领域的？”
萧暮：“劳动法。”
何西涵：“这没问题，想问什么尽管问。”
萧暮：“我想请问，如果公司规定，要对办公室恋情的双方罚款，合法吗？”
何西涵：“这必然是违法的！公民有权自主决定其婚姻状况，其他任何单位和组织都不能强制干涉。用人单位禁止员工之间谈恋爱、结婚，违反了国家的强制性规定，因此这条规章制度是无效的。如果想要以此为理由解除劳动合同，更是违法的，如果去劳动仲裁，我保证一告一个准——怎么，是你的朋友遇到麻烦了？”
萧暮刚想说话，顾锦突然插了一句。
“老何，如果我公司有员工对新来的女员工有好感，我让人不点名的提醒了他，我违法吗？”
何西涵：“这个规定本身还是不合适的。但是考虑到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