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上的第一轮约会里，何西涵告诉萧暮，顾锦应该是鼎耀集团的人。
“鼎耀顾家，不仅涉足能源、汽车、房地产、民用化工等行业，而且具有极其精准的投资眼光。当下规模以上的互联网公司，有一半都有鼎耀的背景。”
“但是鼎耀集团的投资公司，并不由顾家人控制，而是由集团总裁顾兴国的前妻掌握。”
“顾兴国有前后两任妻子，他们家就是那种升官发财换老婆的老套故事，现任妻子比他小14岁，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就是我们常说的小顾总顾婓，女儿好像在集团负责财务工作，姓名我不记得了；前任妻子有个儿子，名字我也不记得了。”
“顾兴国和前妻离婚归离婚，生意并没有完全拆伙。因为他的前妻也是非常厉害的女人，顾兴国的一大半家业都是她打下来的，直到现在，她仍然在鼎耀能源开发公司、鼎耀汽车和鼎耀地产具有非常大的影响力。她完全插不上手的只有民用化工领域，这是顾兴国起家的产业，都是他的嫡系铁杆。”
说到这里，萧暮大概知道何西涵想说什么了。
“你是想说，顾锦是顾兴国和他前妻的那个儿子吗？”
何西涵说：“我因为之前一个案子的原因，和鼎耀集团的外围企业打过一些交道，因此有了一些了解。我觉得很有可能。”
“首先，鼎耀的投资公司叫锦兴投资，同样由前妻一脉掌握的还有一个子公司叫锦华文娱，这个‘锦’字正好应了老顾的名字。”
“第二，锦兴投资是在近十年里面发展起来的，其中最挣钱的就是互联网企业；然后，从前年开始，锦兴投资的重心开始往大文娱方向倾斜，锦华文娱就是前年成立的。而根据老顾的自我介绍，他之前是程序员，后来才转行做企划。你看，是不是非常契合？”
何西涵当时这样总结：“他姓顾，他的妈妈是事业女强人，他的名字和经历都对得上。如果你一定要说这是巧合，我会觉得未免太巧了。”
萧暮当时首先就想到了，那个造谣她知三当三、一手炮制热搜“#撞脸”的无下限营销号“娱乐圈八爷”。
她当时也好奇过，周影帝都对“娱乐圈八爷”无可奈何，到底是怎样通天的神秘力量，才能让它被五连炸号？
如果是顾锦出的手，那就好解释了。
他是投资人，最少算个股东，往大了就是老板，这个企业、这个平台他都有份，自然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何西涵的料还不止这些，他压低声音，身体趋前，神秘兮兮的说：“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锦华文娱是这个节目的制作方金川音画的大股东。也就是说，这个节目，就是老顾他自己家的节目。”
萧暮顿时如同醍醐灌顶。
那个神龙不见收尾的金主爸爸，就是顾锦。
怪不得公司找破了头也查不出来人，在别人的公司里摸别人老板的蛛丝马迹，能成功才怪了。
随即，另一个念头又让她警觉了起来。
如果这样，那张纸条又是怎么回事？
是公司自己弄错了，还是被人误导？
抑或者，那纸条根本就不是公司给她的？
如果综艺能策划，那条“#撞脸”的动态，能不能被策划？
顾锦是那么一个心思缜密、城府深厚的人，他到底想做什么？
总不会，做这些事情，就只为了追她吧？萧暮还没有自作多情到这个地步。
何西涵最后以一个反问作结：“老顾这样的人，绝不会随便浪费一分一秒。你觉得，他来参加这个节目，真的是来谈恋爱的吗？”
何西涵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后来的时间，他们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但毫无疑问，怀疑是一根尖利的刺，在她心上扎下了根。
面对顾锦，萧暮问题一出口就后悔了。但是她实在忍不住。
她曾经想过，要为了顾锦，违抗公司的命令。
那个时候，她认识顾锦才不过三天而已。她不知道当时是什么给了她力量和勇气，但必须要承认，那张“接近何西涵”的纸条，不仅没有发挥作用，反而把她从何西涵身边越推越远。
如果一切都是预先计划好的布局，她当时暗怀的一腔孤勇，无疑成了天大的笑话。
所以她忍不住，她一定要问。
顾锦脸色一瞬间变得凝重，就好像寒冷的北方，一滴水落地就成了冰。
他异常肯定：“不是我。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当然不会承认了。萧暮心想，自己无凭无据，顾锦又不是会乖乖束手就擒的个性。
到底还是唐突了。
迎接着顾锦的目光，萧暮面带微笑，轻飘飘的自顾自就解释了起来：“我就是问问，你别在意。因为当时涉及到的那个人是你本家，我突然想到了，就想跟你开个玩笑……”
她话到嘴边留半句，取而代之是一个抱歉的笑容。
没想到萧暮的着陆点居然在这里，顾锦开始感到棘手了。
他想了想，主动取下了身上的麦，然后示意萧暮也取下来。
萧暮几乎没有挣扎就照做了，没有pd，但固定机位的摄像头红光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