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怀疑玩儿欲擒故纵的陶成蹊从榕城回去就病了。
大概是火车上的暖气太热,铜城最近几天又是倒春寒,他从火车上一下来被车站的冷风一吹,当即就打了好几个喷嚏,等到车马店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很不对劲了。
但是那个要给车子改色的客户已经约了他好几次了,这次好不容易挪出来时间,他实在没办法再让人空跑一趟了。改到最后,陶成蹊感觉自己拿着喷枪的手似乎都在发抖。想抽支烟让自己清醒一点儿,才发现烟盒已经是瘪的了,便指挥旁边的大刘帮自己去买烟。
大刘把烟递给陶成蹊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脸上的汗不停的往下滴。
“水哥,你...你怎么流这么多汗啊?”
陶成蹊用微微发抖的手给自己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才觉得自己的脑袋稍微清醒一点,“这不是干活呢,热呗。”
大刘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我的哥,外面这么冷,你干这点儿活就把你热成这样了?”
“行了,别废话了,闲得慌就帮其他人洗车去。”
大刘撇了撇嘴就去了隔壁的洗车间。
忍着身体的不适,临近关门之前,终于把手里的这辆喷漆的车搞定。他又朝旁边的大刘招了招手,“你回吧,今天我关门,让他们几个也都下班。”
大刘有些不放心,“你这脸色实在是不好看,要不我一会儿关门,你去找个诊所看看。”
陶成蹊不耐的朝大刘摆摆手,“让你走你就走呗,哪那么多话,你爸还在家等你呢,我一会找点儿药吃点就行,别操心了。对了,明天也别那么早来,我来开门,你在家多休息休息。”
熬到所有的车主都把车开走,陶成蹊准备关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点了,他感觉自己头很重,浑身无力,一步都走不动了,直接回去躺在了休息室的沙发上。
第二天大刘还在家的时候,店里的员工打电话过来问他怎么还没开门,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早上的九点多钟了,水哥还没来?
挂了电话大刘就给陶成蹊打电话,只不过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只好先开车往车马店赶。
等他到的时候,门口除了店员,已经来了两个要修车的客户。
“不好意思,我们老板有点儿事,今天没来。”说着赶忙拉开卷闸门。
大刘一进去又接着给陶成蹊打电话,突然好像在哪听到了手机铃声,他循着声音往里走,铃声竟是从最里面的休息室传来的。他一把推开休息室的门,陶成蹊蜷缩在沙发上,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
“水哥!水哥!”大刘叫了两声,陶成蹊才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像被火烧过一样,又干又疼,声音更是哑的不行。
“几点了?”
“都十点了。”大刘有些着急,“你这肯定是病了,去医院看看吧。”
陶成蹊不在意的摆摆手,“啧,一个大男人干什么成天去医院,你去药店给我买点药就行了。”
“不是你这...”
“指挥不动你了是吧,你不去那我自己去。”说着就要站起来。
大刘一把把他按回沙发,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吃了退烧药后,陶成蹊感觉自己好像稍微好点了,就又跑到外面去忙了,大刘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好由着他了。
可晚上回去之后,他感觉自己的体温又开始变高。陶成蹊拆开退烧药又吃了几粒,倒头就睡。
就这样拖到了周四,陶成蹊终于没扛住,躺在车马店的休息室里,根本起不来。大刘这次没再听他的,直接拖着人去了医院。
医生听说已经连续烧了四天了,直接开了个ct的检查。陶成蹊还在说医生是不是有点儿夸张,到最后医生看完ct的检查结果,直接丢来一句“肺炎,住院。”
陶成蹊还在跟医生讨价还价,问问输两天液不住院行不行。
医生摘掉自己的眼睛,抱臂看着陶成蹊,“你说的前一阵才发过烧,那次你根本就没好利索,所以这次才会复发,然后复发了你又扛了四天,你看看,”医生拿过陶成蹊的ct结果,“你肺上这一块儿的阴影就是炎症,之前有个病人,比你还能抗,他的片子上肺部已经全部感染,来的当天就进icu了,第二天人就没了...”
大刘赶忙说:“医生你别听他的,就住院治疗吧。”
后面他每天都是在医院度过,白天就是不停的输液,左手的血管已经被扎了好几次,护士都没地方再扎了,第三天早上的针就改成扎在右手上。
陶成蹊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周六”,心里暗暗着急,问正帮自己扎针的护士, “不好意思啊,护士,能不能把我的药帮我调快一点儿,我下午想出去一趟。”
“其他的倒还好,就是有两瓶抗生素,滴的太快会疼。”
“疼没事,我能忍住,麻烦你尽量帮我调快点儿。”
前几天都要打五个多小时的吊瓶,今天只用了三个小时就滴完了,护士过来帮陶成蹊拔针的时候还打趣他,“抗生素调那么快不疼?”
“疼,怎么不疼,打的时候疼的我头上汗不停的往下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