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突然安静下来,叶梓只听到陶成蹊浅浅的呼吸声。
“喂?没信号了?”叶梓刚准备看看手机是不是已经被挂断了,那边陶成蹊的声音又响起来。
“嗯,我听着呢,那明天我再给你重新买一株草莓拿过去。”
“算了,我不要了,可能我不适合养花吧,家里的花都让我养死了。”
“那我养,等草莓种好了,我给你做草莓牛奶,不过,奶就不用自己去找奶牛场挤了吧?”
叶梓听到这,“嘿嘿”笑了,“你要能自己挤也行。”
陶成蹊走在回家的路上,天上看到的是盈盈满月,耳边听到的是叶梓娇娇的声音,日子似乎就这样也不错,他突然就想说点什么,给叶梓,也给自己。
“叶子”,陶成蹊的声音轻轻的,电话那头的叶梓听着心里却是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陶成蹊很少这么叫她,听起来就很亲呢。
“嗯?”
“你等等我。”
叶梓有些懵,没明白陶成蹊什么意思。
“等我新的车行很快就会弄好,那边很大,生意应该也会不错,我..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虽然不知道陶成蹊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是她还是很快就回应了,“好啊,你别急,我等你。”
陶成蹊没有骑摩托车,就这么和叶梓聊着,很快也就到家了。进门的时候家里的灯都是黑的,汪明燕和肖玉兰都已经睡了,他脱掉外套,坐在了沙发上。
窗外白色的月光洒在了客厅,也洒在了陶成蹊的身上,他的身子埋进沙发,低低的叹了口气。
卧室的门开了一条很小的缝隙,透过缝隙,汪明燕看到了仰靠在沙发上的陶成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光看着就让人心里一软。汪明燕看到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不知道又有什么让他皱眉的事情。
大刘晚上下班以后,还是给肖玉兰打了个电话,也没详细说,其实他也不是特别清楚水哥和那个说是叶梓同事的男人,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但是自己走的时候水哥的状态感觉不太好,感觉整个人特别颓,所以就跟水哥的妈妈说水哥今天有点累,状态不好。
所以平时都睡的很早的肖玉兰今天躺在床上很久都没睡着,大门被拧开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她还是听到了,起身坐在床边,脚伸进拖鞋里,却又迟迟没有站起来。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他太冷静太能扛了,平常什么事都不让自己操心,回来了也什么都不说,有时候她都觉得这不像是以前那个小蹊了,感觉好像一下子成了一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中年人,看什么都是淡淡的。
就算现在自己出去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应该也不会说吧。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肖玉兰的心被揪的疼,她撑着床边站起来,慢慢走到了门口。
卧室的门打开的时候,肖玉兰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坐在沙发上,他的手肘撑着膝盖,头低垂着,背也微微弯着,像是瑀瑀独行的一只蚂蚁,身上背负着比自己身体还重还大的东西,他...应该累极了...
听到卧室门开的声音,陶成蹊忽的抬起头,似是有些意外,“妈?”
肖玉兰点点头,站在门边没动。
陶成蹊突然紧张起来,他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十点半多了,平常这会儿他妈应该早都睡了。他记起医生说的,他妈妈的病如果加重,第一个表现就是会失眠。他“腾”的站起来,想迈出的步子生生停住了,他不敢太激动,只能将有些颤抖的手指紧紧的攥进拳头里,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妈?你是睡不着还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肖玉兰看着他忽然站起来,想过来又停住的脚步,眼圈就红了,幸好房间没有开灯,她整个人都掩在昏暗的房间里,开口的时候却还是平常爱开玩笑的样子。
“啧,你一天能不能盼我点好,今天晚上小燕做饭的时候炸了几个南瓜饼,那东西是糯米做的,不好消化,我...吃的有点多...”。
说完肖玉兰就看到刚才还绷的很紧的陶成蹊,肩膀忽然就塌下来了,似乎忽然崩起的那根弦又忽然松了。
“肖女士,肖大美人,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能把自己吃的大半夜在家里转圈”,说着朝那边竖了个大拇指,“你厉害,你还真是越活越年轻了,这种事连隔壁10岁的小孩都干不出来。”
“那还不是怪你平常老管着我,这个不让吃,那个一周吃一次,一次吃一个,所以我这不是一下子没把握住么...”。
陶成蹊嗤笑一声,“女的是不是都是姓常,叫常有理,怎么什么都能怪在别人身上?”说着往卧室门口走了几步,站在了肖玉兰面前,“吃了几个?”
肖玉兰犹豫着伸出一只手,张开。陶成蹊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几个度,又想到另一间卧室还有汪明燕在睡觉,又压低了声音,“五...个?”
肖玉兰摇摇头,又伸出两个手指。陶成蹊摇着头笑了笑,“两个南瓜饼就把你撑到现在?”
“不是两个,是两个...五...。”
看着肖玉兰伸出来的那两个手指,陶成蹊一口气噎在嗓子,上不去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