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后,叶梓换上了那件裙角绣着雏菊的白色连衣裙,头发高高的扎成马尾。楼下,那棵梧桐树依旧繁茂,树叶随着早间的风,轻轻摆动,一切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少了那个轻倚的树干的少年...
走在那条陶成蹊经常骑车接送自己的路上,两边的石榴花开的热烈。不知不觉,又看到了那家两人一起去过的早餐店,天色刚亮,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门口的蒸锅不停的吐着热气,眼前变得朦朦胧胧。
叶梓拾步向内,老板笑呵呵的出来招呼:“姑娘,不好意思。啥都还没好呢...”
“没事,我能等。”
老板点点头,转身钻进了后厨。店里面空空荡荡,只屋顶中间悬挂着一只有些油腻的老式灯泡,昏黄的灯光照下来,叶梓突然感觉原本就酸涩的有些肿胀的眼睛有些发热,她双手撑在桌子上,用掌根按住眼睛。
“姑娘,豆腐脑来了。”叶梓用勺子把豆腐脑搅匀,一勺一勺,往嘴巴里送。吃了几口,叶梓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老板见状,赶紧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叶梓并没有抬头,眼泪无声的滴下来,桌子上出现了一些水渍。
“姑娘,是不是太辣了?我没有放太多辣椒啊,你快喝点水缓一下。”
叶梓摇摇头,又轻轻“嗯”了一声。
吃过早餐出去,路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早餐店离陶成蹊家的小区很近,叶梓很快就到了。小区大门口,还是昨晚值班的那个保安:“呦,小姑娘,又来了?那家的人还没回来呢。”
叶梓朝他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径直往里走。保安摇摇头,转身走进了保安室。
到了陶成蹊家门口,叶梓看到门口有散落的几瓶牛奶,门把手上还插着几份报纸。叶梓把报纸拿下来,仔细的看了看日期,最远的一期是6月26日,就是自己第一次没有接到陶成蹊电话的那天。
她按响了门铃,按了又按,期待着那扇并不会开启的门里,再次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就算知道这几乎不可能。
铜市的夏天虽然不是闷热,但是中午温度也很高。叶梓站在楼道里,热浪袭来,她的额头上渐渐出现了细密的汗珠,鬓角的发丝也变成了一缕一缕的,紧贴在脸颊上,整个人狼狈不堪。中午在小区里的便利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一个面包,简单的解决午饭。
一直到晚上10点,叶梓才走出小区大门。刚坐上出租车,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慌忙之下,叶梓手一滑,手机屏幕向下,掉在了车厢里。叶梓呆呆的看着手机,一时竟不想去拿,万一不是他呢?手机不停的响着,前面正在开车的司机师傅都从倒车镜看过来:“姑娘,电话怎么不接呢?”
叶梓拿起手机,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叶梓”,电话那头的赵钰声音有些小心翼翼,“那个,陶成次还是联系不上。”
“嗯,我知道,我...今天在他家门口等了一天。”
“啊?你...你回来啦?”“嗯,昨天晚上回来的。”
“你先别着急,不一定他是跟家人去哪玩了,有可能是国外,国外手机没法用,所以...所以才...”。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并没有让人信服的能力,赵钰的声音越来越小。
第二天一早,叶梓又去了。中午的时候,赵钰和刘卓也过来了。电梯门打开,赵钰就看到叶梓的眼睛定定地盯着这边,等她看清电梯里的人时,那一瞬间,赵钰觉得,叶梓眼里的光熄灭了,整个人像是被松开的提线木偶,软软的蹲在了地上。
赵钰走过去,轻轻抱着叶梓:“叶梓,别在这等了。”旁边的刘卓也附和道:“就是啊,叶梓,回去吧,陶成蹊回来肯定会联系我们的。等他回来,我一定帮你暴揍他一顿。”
叶梓摇摇头:“你们走吧,我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在哪都是呆着。”“那我陪你一起。”赵钰拉着叶梓,也坐在地上。“你本来就低血糖,快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了,这太热了。”“真的?你一会儿就回去?”
叶梓扯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赵钰和刘卓回去后,空荡的楼道里再次安静下来,叶梓继续回想着自己和陶成蹊的每一天,她想,等自己把两人从初识到最后一次通话都回忆完,自己就不来了。
接连5天,叶梓还是没能等到自己想等的人。白天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儿狂风四起,黑云压城,豆大的雨点打在楼道的窗户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叶梓从电梯里出来,靠在楼梯口上,静静地看着夜空下的雨幕。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骑着单车的少年,他浑身湿透,平常清爽柔软的刘海现在却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上,甚至有些已经挡在了眼睛上,雨水顺着他的下巴不停的往下滴。
叶梓从未见过如此狼狈不堪的陶成蹊,身后的夜幕好像要将他吞没,他浑身冰冷,就像是从末世而来。
他将车子随意的扔在楼梯口,重重的咳了一声,楼梯间的感应灯亮起,突然亮起的灯光让叶梓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但还是怔怔的看着陶成蹊。
陶成蹊低着头走进来,灯亮起的一瞬才看到黑暗中的叶梓。
她又穿着那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简单的挽成一个丸子,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