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离开慕容府,仅仅两日,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慕容云雪每日愁容满面,她盼了十几年才再次见到龙渊,可他却没能多留几天,即使身处一地,也像隔着万水千山,现在她只能苦苦等在家里,等心上人来提亲。
这两日,云淑感觉母亲十分反常,白日不思饮食,夜晚无法安睡,她深夜多次听见母亲屋里,因翻身,木床发出的咯吱声。
她并没当回事,以为是母亲操心她的婚事,这才睡不着。
如寄的确心绪不宁,之前她透露一些往事给龙渊,也是拿这些事情作为要挟的筹码,不知道是否能引的故人来,可就算希望渺茫,她也要极力争取,为了让女儿脱离苦海,她不惜拼上性命。
酉时一刻,橙红色的夕阳半挂在西方,经过两日的快马加鞭,秦淑慈带着几名贴身护卫,赶到了她魂牵梦萦的地方,遥遥望去,城墙大门上方刻着两个古篆大字:京都。
秦淑慈望着打开两扇城门,脸上满是凄凉之色:“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如今在回到这个地方,亲人已不在了。”
侍卫牵马走上前小声说道:“阁主,太阳快落山了,我们快些进去吧。”
秦淑慈道:“进城。”
等一小队人马赶到城中时,太阳已完全落下,天边只有那一片淡红色的云彩,象征着它曾经的辉煌。
太阳还有升起之日,而眼前这座,曾经显赫的永安侯府,却风光不再,完全消失在时光的洪流中。
“太久没回来了,还有点不敢进去了。”秦暮慈站在大门口,脚步迟疑,突然回想起过往,红了眼眶。
“父亲,母亲,姐姐,你们放心,我将一雪前耻,将侯府的荣耀通通讨回来”
仆从上前扣响了门环,没一会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阿奇开门迎了上来:“参见夫人,一路辛苦了。”阿奇起身,在前方引路。
秦淑慈走进院内,入眼景物如旧,她脑袋里不断地浮现出,往昔生活在这里的画面。
房屋,小路,树林池塘,都还是原样,可她的心境早已大不如前。
院子里的秋千架,挂在两棵大树中间,那是她特意嘱咐人搭上的,小时候她和姐姐经常在那里玩耍,那是一段多么南阳地快乐时光。
墙边那棵樱桃树,竟然还在?真的没想到,她以前经常上树摘樱桃,不知被母亲骂过多少次,说自己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找个花匠,把那棵樱桃树打理好。”
仆人道:“是,夫人。”
秦暮慈突然发现,龙渊竟没出来迎接,她随口问道“阿奇,少爷去哪了?”
阿奇正准备回答的时候,龙渊从门外走了进来。
龙渊走上前行礼道:“您来了,还以为需要三四日,没想到这么快。”
秦暮慈道:“行囊和家眷行得慢些,估计后日能到,我带着几人先行过来的。”
“母亲路上劳累,咱们进屋说话吧。”
龙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身为母亲的秦暮慈怎么会察觉不到。
秦暮慈轻车熟路地,来到她小时候住过的卧房,绕过一块屏风,在屋子中间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怎么回来住了,不留下和慕容云雪培养感情了?”
龙渊立于屏风后面,答非所问道:“路上风餐露宿,母亲饿了吧,我让阿奇去酒楼打包些吃食来,您用些后休息吧。”
龙渊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无法问出口。
“别忙活了。”秦暮慈出言制止道:“渊儿,过来坐吧。”
龙渊想了想,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走过屏风,坐在了秦暮慈的旁边。
秦暮慈面色平淡道:“都知道了,为何不问?”
龙渊惊诧地看着秦暮慈,“您是如何知道的?”
秦暮慈:“你怎知,这不是我计划中的一环呢?”
“您和宰相二夫人是旧相识吧?还有我的身世,如果您愿意的话,也请告诉我。”
秦暮慈道:“刚才为何不直接问,怕我不告诉你?”
龙渊摇头:“您养育了我二十年,我无法出言质问自己的母亲。”
“那位二夫人没告诉你吗?”
龙渊道:“她只说您是我的姨母,我的生母叫秦暮兰,其余的她没透露。”
秦暮慈冷哼道:“她还算守信用。”
疑惑了这些天,龙渊终于问出口道:“您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秦暮慈道:“我们是骨肉至亲,你是我姐姐,明懿皇后的儿子。”
“你的外祖父是天启国的开国功臣,先皇亲封的一品军侯,秦忠,你脚下踩得这块地是曾经的永安侯府,我和你母亲长大的地方。”
秦暮慈往事重提,心里倍感凄凉,这些过往都是她心里的伤疤,说出来就代表,要重新撕开那道伤口,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渊儿,你知道吗?这座宅子是我从从商行手里买了过来的,便宜极了。”
秦暮慈撕心裂肺道:“这里是永安侯府啊,高门显贵,如今彻底被人遗忘,我好不甘心。
龙渊被真相震惊了,他是当今皇帝的儿子,简直不可思议:“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如今您布置了这一切,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