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告诉元氏,真正的事件起因,可转念一想还是不说为好,免得到时候又得生出多少麻烦。虽说在他们这些不知情的人眼里,这些都是恩宠。可这别人的嘴你怎么管得住吧,若你将恩宠推于人前,指不定被有心人看见又是另一套说辞,但芝璐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她觉得元氏是这个时代的人,以她的观念行事,总不会比自己这个外来者更冒险,只得硬着头皮笑着应下了。
婚仪是在晚间,这日两家用过了午饭,便相约着在大南门碰面,然后一同出发。方家,沈家两辆大马车一前一后穿过新桥,沿着蔡河一路往西,过了大宁坊便到了金明池旁的新郑门。
整个新郑门的一条长街,所有街坊瓦市,酒楼摊贩,来往行人,都对这一辆辆往绥远将军府去的宝马香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方,沈两家刚到府门外,就早有侍立在旁的小厮丫鬟跑过来拴车引路。两个姑娘跟在两家夫人身后一路往院里走去,整座府邸全都是挂着大红灯笼,鲜红色绸缎,每隔一段便有一张正红色的囍字张贴在粉墙之上,亭台楼阁,小曲流水,好不精巧。环绕四面的抄手游廊之上,有管家婆子,丫鬟小厮,或捧托盘,或抱酒水,或抬着系大红绸缎的楠木箱子正来来往往穿梭而过。
芝璐看两家夫人正与男方家长拉话家常,便知新娘子还没接过来。她便附在沈婉儿耳边悄声道:“我刚在马车上,瞅着这边集市上有好多好吃的,不如咱们先去出去逛逛?”
沈婉儿一听,猛地两眼放光点了点头。芝璐便笑着同她与几位长辈打了招呼后,挽着手臂出去了。
新郑门外,马行,医铺,酒楼瓦市,市井买卖十分热闹。两人一路往南,像是来到了美食一条街的地方,放眼望去,一整排都是帐篷,摊贩。有烤肉摊、蔬果摊,肉干果脯摊等等。芝璐踮起脚尖四处望了望,问她:“你想吃什么?”
“吃点水果去吧。”两人在一个专门卖蔬果的曹家店铺,挑了些生淹木瓜,梅子姜,越梅,糖荔枝等等。店家将它们每样都整整齐齐的码在红色的小木盒子里,看起来十分精致又有食欲。主仆四人围在店家门口一边吃,一边观摩着从西域来这边行商的骆驼车队。猛然,街角处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将正吃得开心的几人吓了一跳。
沈婉儿双眼一睁,将水果盒子搁在冬香和兰溪手里,拉起芝璐,拔腿就跑。两人怀着激动的心情,跑到街边,只见一支包含着吹拉弹唱,抬箱挑担,腰挂佩剑的侍卫和端着各种托盘的小厮丫鬟的迎亲队伍朝这边缓缓走来。当朱赫身着红色礼服,头带绣花幞头,噙着笑,骑着骏马从她们身边经过时,一个八人抬的大花轿便映入眼帘。两人摇头晃脑地想要透过飘荡的轿帘一窥郑舒音的真颜,却总也看不清。无奈,只得跟在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后面,一同往将军府去了。
而将军府显然已经得知了消息,两扇硕大的朱红色大门处此时已经站着众多的男方宾客,等新娘的花轿到了台阶旁,他们就你推我攘地开始拦门。女方的管家婆子赶忙把事先准备好的喜钱,小花红等物抛洒给他们。新娘下了轿,准备入门时,一个身穿长袍的的道长手捧米斗走出来,他高声唱着:“青羊煞神,除邪得吉,护佑平安!”一边唱,一边将米斗里的谷物,钱果,干草等物,全都抛落在地,霎时便有众多小孩,年轻后辈蜂拥而去你争我抢。而后,郑舒音则被喜娘,婆子等人搀扶着,踩着长长的青毡往府内而去。
芝璐和沈婉儿等人便混在宾客的队伍里也溜进了府内,奏乐,拜堂,入新房,一切仪式结束后,将军府的管家们就开始安排众宾客入席用膳。
两个姑娘找了半天,才找到方家,沈家在的那一桌。元氏正和沈大夫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旁边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丽装妇人。芝璐拍拍元氏的肩,看了一圈已坐满的席面,问道:“母亲,我们坐哪儿啊?”
沈大夫人一抬头,看着两人笑道:“找你们多时了,跑哪儿疯去了。你们年轻一辈都在景林阁呢,还不快去!”
“是啊,是啊,快点去吧,可别在这儿闹我们!”一名梳着高髻身着玫红色衣袍的妇人在一旁哈哈笑着附言。
元氏拍拍她的手,笑着轻声嘱咐:“去吧,等会席散了,来这边找我们便是。”两个姑娘携着手穿过众多传菜的丫鬟婆子小厮,四处察看了好几个厅堂,都不见景林阁。最后不得已求助了一个侍卫,才被引到了目的地。结果发现景林阁就在元氏那个厅堂的隔壁院里,真是汗颜!
光景林阁就有三四桌,全是年轻一辈的公子哥和各府小姐,芝璐认识的却没有几个。倒是沈婉儿踮着脚望了望,便将她拽去了一处坐了下来。
“怎么来得这么晚?”
芝璐一看,这不是徐雪娇嘛。她今天一身瓶沁色褙子,里面搭了一件米白色抹胸,斜插着一枚同色系的流苏簪子,看起来整个人越发清冷。芝璐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刚刚跟婉儿在正厅多看了一会热闹。”
“看到舒音姐姐了吗?”她微微一笑,端着杯子浅抿了一口。
芝璐点点头:“只可惜戴着盖头呢!”一面说,一面放眼看了一圈,好家伙,这一桌倒全是认识的,郑舒兰,朱琳琳,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