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默默坐在那里听任然与吴罗阁聊着从前的我,渐渐也就觉得无所谓了,这种无所谓的心态,降低了我的责任感和道德感,但是却莫名给了我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轻松心态,我再也不纠结,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如果不对,我又给了别人怎样的伤害;现在的我,更在乎自己内心的感受,且意志坚定,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获得了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快感,并从未失手。
我不可能指望任然她们可以理解现在这个我,理解的前提,是要有一样的感受;这半年来,我的经历,我的感受,又怎会是别人能够轻易体会到的呢?
我喊来服务员,退掉了自己刚刚要的那一打啤酒,叮嘱任然和吴罗阁少喝一点以后,便在他们之前回了房间。
……
这个酒店是吴罗阁订的,所以房间的配置非常豪华,甚至在客厅还有一架钢琴,我以为是装饰品,过去按了琴键,却是一架货真价实的钢琴。
因为在外面淋了雨的缘故,我的手指被冻得有些麻木,便借着琴键活动了一下手指。
正在房间里玩着平板电脑的朝朝,听见琴声,探着头向我问道:“潮叔叔,你还会弹钢琴啊?”
“会,就没有潮叔叔不会的乐器。”稍稍停了停,我也向他问道:“你是打算今天又跟我睡在一起吗?”
“对啊。”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和我睡在一起?”
“因为我们两个人,都是一个人。”
我愣了很久,才笑了笑,回道:“扎心了,朝朝!”
也许,他还不知道这扎心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接我的腔,反而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钢琴上,对我说道:“潮叔叔,你能一边弹钢琴,一边唱歌吗?”
“这有什么难的。”
“那你给我唱个歌吧。”
“好,你想听什么歌?……最好别是儿歌。”
“那你喜欢唱什么,就唱什么吧。”
我在钢琴旁坐了下来,下意识做了一个深呼吸,便感受到了自己在情感上的需求,我确实被身边的人孤立了,这种孤立当然会让我感到孤独和迷茫,我可以忍耐,但不代表我真的可以做到心如止水,或者完全丧失了内心的需求。
最终,我为朝朝唱了一首《需要人陪》,他这么小一个孩子,大概率是听不懂的,所以,在他面前,我可以适当放下紧绷的情绪,回头看看那个曾经被大家怀念的韩潮。
“打开窗户让孤单透气,这一间屋子如此密闭;欢呼声仍飘在空气里,像空无一人一样华丽;我渐渐失去知觉,就当做是种自我逃避,你飞到天的边缘,我也不猜落到何地;一个我,需要梦想,需要方向,需要眼泪,更需要一个人来点亮天的黑,我已经无能为力,无法抗拒,无路可退,这无声的夜,现在的我,需要人陪……”
我的心境已经有了变化,所以,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在唱到有共鸣的地方,总是会通过声嘶力竭来释放自己的情绪,我一直很平静,而后便在自己的歌声中回想着曾经的那个韩潮。
曾经的那个韩潮真的太简单了,他只想在凡尘俗世中,要那么一点自由,他的梦想,就是身边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女人,简单的过着,简单的体验着人生的风景……
可正是因为他太简单了,所以才那么的好压迫,才那么的让别人没有敬畏之心,最后在别人的嘲弄下,被迫贴上无能懦弱的标签,最后不得不去忍受生离的痛苦。
直到想到这里,我的手指才重重敲在琴键上,最终破坏了这首歌的完整性,我满脑子都是秦敏红发给我的那条威胁信息,还有她侮辱我的那些话,继而怒不可遏,她不仅拿捏了我,也拿捏了鹿溪,她彻底得逞了,鹿溪最终离开了我,回到了娱乐圈……
直到,我眼角的余光发现朝朝在拿平板电脑偷偷拍我,我才猛然回过神。
“朝朝,你偷拍我干嘛?”
“发抖音啊。”
“这有什么好发的?”
“我爸说了,以后如果有值得记住的人和事情,一定要记录下来,因为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我看着朝朝,这话听上去有些成熟,所以,我相信是出自他爸的口,而这大概也是他爸在临终前最深的一个感悟,人和人的确是这样,有时候是生离,有时候是死别,总之,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所以用这样一种方式记录下来,至少不会那么轻易遗忘。
在这样一个兵荒马乱的人生中,我就快将栾雨遗忘了,因为那些和她有关的记录都被我从手机里删除了;那么,我需要多久来忘记乔娇,又需要多久来忘记鹿溪?
我不是不想记住她们,我真正不想记住的是遗憾,以及那些没有办法去弥补的伤痛。
……
我终于合上了钢琴盖,然后转移话题对朝朝说道:“朝朝,你觉得潮叔叔是个好人吗?”
“当然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哪里好了,你说说。”
朝朝几乎没有思考,便回道:“每次见面,你都给我买玩具,带我吃好吃的……”
“这就是你评判一个好人的标准吗?……如果我揍你一顿呢,我就是坏人吗?”
“我要没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