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想象的一样,乔娇最终把鹿溪送到了关羽博家开在山间的那个高档酒店,两人似乎没有多说什么,车子停稳后,鹿溪便独自下了车,然后又独自进了酒店。
乔娇也没有多逗留,第一时间调转车头,向酒店外驶去,路过我那辆出租车的时候,她似乎下意识看了一眼,我赶忙侧身躺平在后座上,这才躲过了她的目光。
得亏没有被她发现,要是被她发现,我这脸也就真的是丢光了!
我自己当然也知道丢脸,可人的意识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在鹿溪没有来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在面对她的冷漠时,可以做到不和她见面,但是在真的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这种意志就瓦解了。
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心,好奇她为什么在给了我温度之后,又要给我冷漠,她和乔娇不一样,她并不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女人。
……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见面的机会,在我下车之后,便看见鹿溪将自己的外套晾在了二楼的阳台上,应该是火锅的味道太重了,以至于外套上也吸附了,所以才将衣服晾在了外面。
看着鹿溪转身回了房间,我终于将手机拿出来拨打了她的电话……
稍等了片刻之后,她接通了,声音依然有点冷漠:“怎么了?”
我在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回道:“记得以前在青岛的时候,我想去找你,你不告诉我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只说,如果我还能像第一次那样跳到你的阳台上,你就和我见面……这话还算数吗?”
鹿溪愣住了,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算数……可是……”
“算数就行……等我……”
挂掉电话,我便快步向酒店大厅走去,然后用自己的身份证,在鹿溪隔壁开了一间房,就和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虽然这次是我自己付钱,且价格昂贵,但是如果能把曾经的相遇再演绎一遍,我会觉得很有意义,也很浪漫!
但这次,我一定不会脱裤子。
……
进了房间,打开灯,我先站在试衣镜前看了看自己,确定衣衫整洁,状态还不错之后,这才走到了阳台外面。
远看,感觉两个阳台是连在一起的,可是真的站在阳台上的时候,才发现中间竟然也隔着将近两米的距离,这个距离不至于难住我,但也需要冒点险,要是跟那天晚上翻幼儿园大门一样,晃晃荡荡,弄不好真的会摔下去,虽然只是两层楼高,但如果脑袋着地,恐怕不死也得半身不遂。
有了这样的心理压力,我站在护栏上的时候,还真是有点发颤,但那种想要浪漫的心情又克服了一切,于是心一横牙一咬,便一个大步跨越了两个阳台之间的距离,堪堪落在了鹿溪那边。
……
屋内亮着灯,阳台上昏暗,所以我反而能将屋内的鹿溪看得很真切,脱掉外套的她,穿着贴身的毛衣,看上去更加绰约多姿;如果不是我们之间有太多的无奈和障碍,我一定会冲进去从背后抱着她,我觉得这才是人间最极致的幸福……
忍住这阵冲动,我清了清嗓子,终于以一本正经的腔调说道:“开门,我,潮哥……”
鹿溪转过身,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别说她觉得不可思议,我自己都觉得很梦幻,能在这小城,在这隐秘的山间,将曾经的剧情又重新演绎了一遍。
……
鹿溪打开了门,上下打量着我,竟然也学着乔娇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到底今天穿上衣服了,说话都变得一本正经!”
就算我脸皮够厚,被这么调侃了一句,也觉得难为情,以至于老脸一红,半天没吭声。
鹿溪又开口对我说道:“你为什么能找到这儿?”
“你们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正好被我看见了。”
“那为什么没在那儿和我们见面?”
我有点语塞。
鹿溪却笑了笑,替我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潮哥是个要面子的人嘛,都跟娇娇说过没时间和我们一起吃饭了,怎么好意思再当着娇娇的面和我见面。”
我这才咧嘴笑了笑……心情也随之变得不错,我太喜欢这种被别人理解的感觉了;但好心情之后,心里的疑惑又突然加重了一分,似乎鹿溪和我见面的时候是一个样子,电话里又是另一个样子。
基于这样的疑惑,我在一阵沉默之后,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之前给你发信息,你也不理我?”
鹿溪转身靠在了阳台的护栏上,寒风呼啸着在我们身上肆虐了好几遍之后,她才以一种夹杂着复杂情感的语气对我说道:“不见面的时候,觉得不在一起也挺好的,所以看见了信息,也不想回……可是真的看见你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开心……就像现在这样……”
鹿溪的话,让我不禁想到了自己:在没有见面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就算没有一起吃饭,也没什么了不起,可是在真的见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震荡不止,如果这个夜晚,我真的选择不和她见面,我一定会惶惶不安,继而失眠……
这么看来,两个人能不能见面,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为见与不见,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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