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秦敏红的信息之后,我特意看了看时间,此时正是上午的九点半,算上她们下了火车,再从洛阳到小城的路程,大概下午四点半能到小城,我的心情复杂依旧,毕竟这是左小薇的城市,倘若鹿溪和秦敏红问起左小薇,我如实相告,多少会让我显得有些狼狈,显得像个失败者,因为小城生活是当初我和左小薇一起选择的,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个,勉力应对着一个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和矛盾;我不知道未来的方向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里待多久,这多少显得得过且过,如果换了一个地方依然是得过且过,当初为什么还要离开青岛呢?
至少,不知道实情的鹿溪一定会这么想。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常余利已经将车开到了我的身边,我没有立即上车,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它的颓靡简直和我如出一辙,可就在我准备上车的那一个瞬间,它却突然呈一种蓄势待发的姿态,我因此而吓了一跳,才发现是常余利这辆车的底盘太高,我已经抬高了腿,是我的意识没有跟上我的动作,这才有了这种错觉。
一个灵魂和肉体不统一的人,不管怎么粉饰,终究还是悲哀的,而且是一种持续性的悲哀,除非我真的能在小城重新找到生活的方向。
……
坐在常余利的车上,我一边在后视镜里看着飞速倒退的建筑物,一边想着左小薇的去向,直到此时此刻,我依然没有能够等到她的消息,所以这两天一直在重复着当初栾雨离我而去后的心情,会恍惚,会丢了神,会不自觉想起自己和左小薇在一起经历的那些时光,想起她的好,然后就会陷入到自责的情绪中,继而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所以,即便是我自己做的番茄鸡蛋面,也只是草草吃了两口。
基于这种心情,我又给左小薇打了电话,她的电话依旧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
大概行驶了二十分钟,常余利终于将我带到了景区的入口处,我们在这里下了车,正如常余利所说,确实是一副破败的景象,尤其是售票处的门头,已经被风雨腐蚀的破烂不堪,甚至连上去的阶梯上也布满了枯黄的野草,这真的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花了一个多亿收购的景区,因为仅从肉眼来看,实在是看不出它的价值在哪里,唯一能体现价值的大概就是为了通往景区而特意修的那条公路了,至少实惠了本地一些村民的出行。
是的,这个景区并不在城区内,而是在一个相对要偏僻一些的山沟里。
我没有立即和常余利交流,而是拿出手机,将眼前见到的破败场景给拍了下来
。,这在我看来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想让一个死透的景区重塑肉身,那必然涉及到宣传,涉及到宣传,就一定要有素材,而这就是一个收集素材的过程。
……
我们步行着往景区内走去,只见道路两边零散分布了一些已经停止营业的民宿和饭店,证实这里曾经确实是一个景区,而这个景区也确实已经破败了。
我一边走,一边向身边的常余利问道:“这个景区最出名的景点是什么?”
常余利用手往高处指了指,然后回道:“最出名的景点是双龙湖和蝴蝶谷,都在上面。”
“这两个景点有什么故事吗?”
“蝴蝶谷就是蝴蝶多,双龙湖倒是有故事,传说湖里住着两条白色的龙,一公一母,公龙留恋人间,母龙一心修道,终于有一天,母龙得道升天,留下公龙独自在人间,失去了约束的公龙,恢复了无恶不作的本性,它化作人形,奸淫掳虐,致使小城的百姓们苦不堪言,已经得道的母龙得知了公龙的恶行之后,又重回人间,化作一柄白色利剑,斩下了公龙的头颅,小城这才得以恢复平静,为了纪念这个故事,老百姓就把这条湖泊叫做双龙湖,一直流传到今天……”
我眯着眼睛看着常余利。
“潮哥,你干嘛突然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什么叫一公一母两条龙,母的走了,留下了公的?”
常余利愣了一下,突然就放声笑了出来,并说道:“你是在怀疑我内涵你和小薇吗?……哈哈,我哪有那个水平啊,这真的是双龙湖的故事。”
“别他妈嘴硬了,你难道不知道龙这个物种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吗?”
“没有性别吗,那龙王是怎么生出龙太子的?”
这次换我愣住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我真的记得在什么地方看过,龙确实没有性别之分。
……
不知不觉,就和常余利走到了半山腰,他所说的双龙湖在两座山之间,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湖泊;这个湖泊和我曾经在丽江见到的“白水河”很像,同样凹在山谷里,同样两边都是树木,同样碧绿澄清,尤其是有日照的时候,就好像一块月牙形的玉石,镶嵌在这山峦之间……这种湖泊在云南往西藏去的路上有很多,但中原乃至沿海城市,真的是极其罕见,我觉得这是很不错的旅游资源,甚至可以说是得天独厚,所以这样一个景区没有能够运营起来,大半是人为的原因。
我立在湖边举目眺望,忽然看见有一块碑石竖在不远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