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红叶先生。”
总算有所回应的冷寂说得淡然,声音、语调和面色皆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如故。
白玫瑰瞪大眼睛,感到难以置信。
察觉环抱自己手的松懈,冷寂将手拿开,无言离开。
少女的存在不论是话语,令他无动于衷,似乎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动摇他的前行。
注视背影的默默走远,白玫瑰呆愣原地。
她没有过多久留,不气馁的追上前去,继续对冷寂纠缠不休起来。
她的声音甜美妙曼、轻盈愉悦,在境界之地的静谧氛围里悠扬传到很远,宛如天使的歌声。
太阳光束穿透林间,折射地面,璀璨光亮将道路上前行的两个人影照亮。
走出境界之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扑面而来,面对环境如此巨大变化的白玫瑰忍不住发抖,下意识的怯怯抱住身边人手臂。
“好黑啊,一点灯光也没有。”
她刚说完,迎面袭来了一片刺眼光亮。
这是车灯,不知道是谁开着四轮轿车停在境界之地路口中央。
大半夜的突然亮灯也怪吓人,白玫瑰本能的眯起眼睛用手遮挡光线。
冷寂不受影响的走了过去,打开轿车后备箱,在翻找出的医药箱里拿出一捆止血带,随手脱下大衣和衬衫,将止血带延着腰身紧紧缠绕几圈。
这种看似普通的绑带式药物治疗对紧急止血很有用,接触人体时散发出淡淡的血雾,伤口部位的血迹明显在消逝退化。
冷寂关上后备箱盖子,走到一边拉开车门,瞥了一眼杵在原地的女孩,叫她上车。
与大衣随意披在肩头、衬衫大敞的俊美青年对视,白玫瑰看得脸颊发烫。
他她红着脸走近轿车,这才发现驾驶员是名鬼影杀手,灰袍披身的样子比幽魂更加渗人。
虽然说它自己就是幽魂,但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灰袍之内究竟是什么模样鲜有人知。
“有保镖亲自接驾就是好呢。”
冷寂坐在副驾驶座位后面的位置,不甚在意白玫瑰说了什么,凝视车窗外的目光看都不看一眼其他两个存在。
“去伊丽莎的住所。”
这话明显是对鬼影杀手说得。尽管冷寂当它是空气。
四轮轿车启动,倒车、拐弯,正面行驶向红木林出口之路。
白玫瑰仍然是一脸惊奇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冷寂刚才说得那句话。
“你很久没去那个地方了吧?”
冷寂没理她。
“我记得你小时候在那栋别墅里住过一阵子。”
冷寂望着车窗外沉默,夜那么黑暗深邃,不知在他异于常人的视觉里注视到了何种景物。
见他爱搭不理,白玫瑰冷哼一声,送他一个大白眼,转头去逗弄鬼影杀手,身子探向驾驶座位和副驾驶座位的中间空隙,试图要在后视镜中看清鬼影杀手面貌,但她发现风帽里只有一片漆黑空洞。
“奇怪,你的脸呢?”
她刚要伸手去扯鬼影杀手的帽子,就被冷寂拉住衣领子拎回座位。
“亡魂是没有真实肉体的,它虚幻的连影子都不如。”
这番话,令白玫瑰听了只觉惊悚:“难道袍子里空无一物吗?”
“是的。”
冷寂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继续把脸偏向车窗外。
“不管怎么说,呆在你身边总比被圣灵骑士团控制好太多。”
见身边的青年没有反应,白玫瑰凑近鬼影杀手,征求意见的询问:“是不是?”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鸦雀无声。她觉得扫兴了,索性不再说话,靠在座位上沉默。
沉默持续了一路,直到轿车停留马路边才停止。此时距离出发时间刚好过去一个小时,天色微微蒙亮,
车门的关闭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白玫瑰,睁眼后瞧见车窗外某个黑色背影在走远。
她急忙下车,双脚刚一落地,轿车就在她身后行驶离去。
她不知道那辆车子要去哪里,也没多想,只是跟在冷寂身后,开始打量起周围环境。
这里是靠近城市边缘的郊区,四下多是基础绿化,道路两旁皆是排列到遥远地方的路灯。
就在他们刚刚下车的地方,朝向南方的位置有一片一潭死水的湖泊,湖泊不再像以往那样亮丽明静闪烁露珠光泽,只有静谧又幽深。
环绕岸边的花草树木纵然长得茂盛,也无法为这片死水带来任何生机现象。
与死去湖泊相对应的是坐落北边的一栋别墅,造型充满欧式风情,如今却已沦落为荒败之所。
因为常年无人居住而萧索落寞、了无生气,疯狂生长到一米多高的杂草将其四方拥簇,攀附整面墙壁的枯藤和爬山虎显得阴森诡异,看起来像是怪物的可怕触角缠绕了这座建筑物。
冷寂促足一扇铁艺栅栏门前。
这扇雕刻复古花纹的栅栏大门前面铺着一条鹅软石小路,路的尽头延伸到能容纳两辆轿车行驶的大道,再往前去便是绿化草坪,一处直径约五十公尺的湖泊占据草坪中央。
以前伊丽莎·库斯伯特还在世时,闲来无事总会呆在湖岸边晒太阳。
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