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郁璟和从萧疏阔的口中听闻了苍及生乱的消息,
恐惧,惊忧,担心犹如困兽将她团团围住,
她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十年未曾相见的兄长郁易骁在苍及,
她的父亲亦在苍及。
眼下苍及生乱,郁易骁是苍及的汗王,自然是逃无可逃,
至于她的父亲,永毅侯,更是征战沙场多年的铮铮男儿,至情至性,
郁璟和不用想便清楚,大难临头,旦夕祸福之间,她的父亲是绝不会坐视不理,他一定会出手相帮的。
正如父亲信中所言,郁易骁与炀韶公主生了一个三岁的男孩儿,
除此以外,炀韶公主现下亦是双身子…
就算是不相熟的人见此情形也难免生出恻隐之心,
更遑论郁盛中是郁易骁的亲生父亲,是那孩儿们的亲祖父呢…
这是血脉之间的天然本能。
郁璟和蹙着眉头,将一切可能发生的情景都预想了一遍。
她想得太过入神忘我,长而弯睫毛缓缓下垂,双唇紧紧抿着已呈薄线,她一直在绞着帕子,似乎是在以此宣泄自己心中的愁绪…
萧疏阔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身上,而她却浑然不知。
萧疏阔从未见过这般的郁璟和,
原来这个胆大包天无所畏惧的女子竟也有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候,
遥想当年,春日宴被人栽赃陷害,她甚至以死明志之时,
北境出事,他居高临下责难于她之时,
平王生乱,她站出来带领众人避难之时…
种种紧要关头,桩桩件件事关生死,
可她都不曾如今日这般,
这般的慌,乱和怕…
“和儿。”
萧疏阔低声唤道,
许是因为她太过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萧疏阔的这一声轻唤吓得她微微抖了抖…
郁璟和抬眼望向萧疏阔,而后向他慢慢走近,
待两人之间距离很近之时,郁璟和双手攥住了萧疏阔的袖口,
此时的她眼中噙着泪水,
她紧紧攥住萧疏阔的袖口,仿佛是落水之人紧紧攥着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我害怕。”
短短三个字,简单明了,足以道尽郁璟和当下心中所有…
亦是这短短三个字,让萧疏阔对眼前的这个女子的爱怜倍增。
她的示弱,她的困境,她的至亲,
普天之下,只有他也唯有他能相助一二。
“传户部尚书,兵部尚书,还有宣武将军前来议事。
现下北边的情势,倒是对南朝有利…
朕此时或许可以出兵相助苍及...”
萧疏阔缓缓开口说道,
“此事乃是国家大事,一切自有陛下圣心裁决。
出兵相助苍及乃是大事,臣妾久居深宫,出兵一事的利害得失不容臣妾置喙...
方才陛下已经宣了户部兵部尚书以及宣武将军前来觐见,
想来,这几位也改到了,臣妾便不多叨扰陛下谈论国之要事了。”
郁璟和向萧疏阔福了福身,而后便退出了明梧宫。
返回久悦宫的途中,郁璟和心中想了许多,
北边,分裂太久了,
漠汗,术尔,苍及,三方鼎立,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此前,她将该说的已经分说明白了,她已经尽了全力,
陛下是否出兵,是否援助苍及,
事关南朝,不容有失。
萧疏阔作为南朝君主在此事的考量之中必会将南朝的利益得失放在第一位。
眼前的事情,她绝不能再开口多言了。
凡事皆有度,须得循序渐进,缓缓图之...
她怕,她惧,但她拎得清。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