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永毅侯的北境军出了事,皇上雷霆震怒,下令严查,大有杀一儆百的架势,后宫郁璟和的日子难过了起来,每日去凤藻宫请安,其他嫔妃倒还好,郁璟和素来是个识大体有排面的,后宫与之交恶的人甚少。只是这丽常在和芳贵人见她“失宠”,嘴里便不安分了起来。
“璟贵人怎么的还如此勤快,巴巴的跑来请安呢,我要是你我就躲进云水阁内,多诵佛经多祈祷,哎,希望皇上惩罚就惩罚,切莫株连呢...”丽常在一副小人得势的模样,颐指气使的说道。
“丽常在莫不是忘了我当初说的话了?位份比我低不说,行事也如此不恭敬。”郁璟和反击到。
“到了如今,你还想打我?且不看看你今时今日是何等局面?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丽常在忍了郁璟和很久,抓住机会当然要狠狠的踩她。
郁璟和浅浅一笑,“你说的对,此时我便不与你计较,不是怕你也不是不敢打你,是如今皇上在前朝查永毅侯,我在后宫还是安分一些,但你要记住,我郁璟和真的不好欺负又记仇呢。”她嫣然一笑,却让丽常在看的心惊。
这女人母家在前朝失势力,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后宫之中可以对她出手了?还需从长计议,须得一击即中,切莫像上次那般了。丽常在心中暗暗的想。
她与郁璟和的梁子结的太久,也太深了。春日宴上,她便是那谋划的主谋。
自皇上查永毅侯的事情以来,郁璟和便就没有再见过皇上了。近些日子,后宫之中,除了意妃娘娘深侍寝次数最多,足足有五次。皇上也歇在了皇后处两次。
后宫之中,最忌讳前朝与后宫串联,勾结。郁璟和天生聪慧,她自是知道的,不说不问不管便是她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这件事,处理的或大或小,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北境驻军的将领都被皇帝宣回述职,据听说皇上也遣了密派到驻军中,细细调查。
郁璟和心中是相信父亲的,毕竟一个人的风骨和深入骨髓的信仰是不可能因为时事迁移而轻易改变的。若她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相信,那她在这个世间也自是不必再相信旁人了。
她将书写好的纸条卷的细细长长的,塞进那支碧玉云纹钗中,万般叮嘱了如意千万要谨慎小心,一定要将这枚钗交给永毅侯府安插在宫内的那名姓黄的管事太监。作为永毅侯府的嫡女,她进宫前若无半点安排和布置那是绝不可能的,毕竟,她也是永毅侯的掌上明珠,进宫不是叫旁人随意糟践的。
不出半日,永毅侯便收到了那封来自女儿的传信,不过寥寥几字,却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信中所写:功高盖主,他人侧目,交还兵权,静待时机。
永毅侯看着娟秀的字体,心中难免生出对女儿的思念,正何况,他这一遭经历的本就令他心中郁郁,那北境的驻军跟随他征战了十几年,他看得格外重,这在军中出了叛徒,他本就气愤,当今圣上又借此怀疑他的居心,他更是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
如今自己的掌上明珠身处后宫那个虎狼窝,而自己在前朝反而先出了纰漏,让人抓住了错出,他唯恐会牵连到郁璟和。那日,春日宴上,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以死明志,他如何不知后宫步步艰难…
他为官多年,也是知晓,自家女儿不是平白被皇帝纳入后宫为妃的,前朝后宫之间的制约往往只需一个女人便可达成。他因顾念女儿安慰,便不可做出越矩之事…
“传话给全府上下,这些日子,切莫多嘴多舌,在外面胡言乱语,平生事端…”永毅侯郁盛中吩咐道。
云水阁中,如意拿着那只碧玉云纹钗交给了郁璟和。待郁璟和拆开钗镮,取出回信,泪,不由分说的大颗的滚落,滴在纸上…“吾爱璟和,识人不明,害你两难,后宫凶险,唯愿平安…”
郁璟和看着那英气勃发的字,思绪一下被拉回到那未进宫时候的日子。
她小时,常在郁盛中的书房。爹爹一张大大案桌,她在旁边有一张小小的案桌,父女二人有时候一起看书,一起练字…郁盛中的字,她最为熟悉…心中那翻江倒海的思念,就如洪水决堤一般,一发而不可收…
她,定会珍重自身,为自己也为永毅侯府,她也想看一看,萧疏阔那句“定不辜负她的信任”究竟是真是假…
她不太在意,后宫之中谁侍寝的次数多,谁正得宠…这些于她而言都不重要。所谓情爱一场,谁动了心,谁便泥足深陷。更何况在这帝王后宫之中呢,动心了便意味着失去理智,失去判断与思考;动情了便意味着会嫉妒,会极端,会失去自我。聪慧如她,她一直都知道,帝王的真心与情意建立在许多条条框框之上。
身居妃位的静妃一年到头都见不到皇帝几面,但她是皇上的旧人又有三皇子,所以身居妃位,理所应当;那沈答应,年轻貌美,又心灵手巧,甚是会体察陛下心意,做的一手好糕点,陛下也颇为喜欢,但她母家不过从五品,以后进位怕是要比与她一道入宫的白贵人,蓉贵人以及郁璟和本人都要难上许多…白贵人虽坏了身子,但因为她是白家女,依然恩宠犹在;那丽常在之前也身居嫔位,不是说降位便将位,她攀蔑前朝大臣犯了皇上大忌,触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