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战场,就如同一个绞肉机!
李寿山几近疯狂的投入步兵,位于最前方的400余人伤亡近200后锐气已失,又换一波三个步兵连上来。
再不行,再轮换!
一波接着一波,丢下一排排尸体,加上先前留下的,‘屎黄色’混合着血色,铺满了整个战场,让人触目惊心。
而其山炮、步兵炮也没闲着,就算因为顾忌一线战壕前的步兵们没有对准一线战壕激战的双方开炮,其炮火也对准了山顶等区域。
一副就算是大炮打蚊子也要打死几只的意思。
李九斤这边同样采取了轮换制,靖安军只要换一波,那战壕里的川军和二连就换一波。
既可以一直保持一线战场士兵的体力,也可以让各部的伤亡不那么集中。
不过李寿山不惜浪费弹药炮轰山顶的一招也的确狠毒,所有伤员都只能留在二线战壕用二连携带的急救药包简单治疗,根本抬不到位于后方两公里的医护队驻地。
这也导致好几名原本可以活下来的重伤员在天黑之前闭上了眼睛。
但这,还并不只是唐刀所说的困难。
对于整个145师来说,最困难的并不是左翼战场,而是中央阵地。
是的,别看李寿山亲自督战左翼战场,投入十几门火炮不说,还不惜投入一千多步兵轮番进攻。
但,靖安军第一旅的进攻重心,其实一直都在中央阵地处。
李寿山玩的这一招叫‘双拳出击’,企图让中方守军顾此失彼。
只不过因为中方意外加入了唐刀和独立营,把李寿山这边的一拳不仅挡住了,还差点儿给他打骨折了。
但中央主阵地那边可就凄惨了些,因为中央阵地不仅有靖安军第一团做为主攻,还有一个日军步兵大队做为副攻,那是还停留在十公里外的国崎支队派来。
原本只是督战配合,后来经过国崎怔首肯,也在下午的时候投入进攻。
日本正规陆军投入进攻,那派头可比自己养的狗大多了。
首先,国崎支队携带的加强型炮兵大队在一个步兵大队的卫护下由驻地向战场前移两公里,将界牌村主阵地纳入其射程之内。
十六门75野炮集火对界牌村中央主阵地炮击,将整个阵地都笼罩在一片硝烟中。
因为145师布防仓促,整个构筑工事的时间也不超过24小时,能在每个阵地上挖出两道一人深的战壕已是极限,就别说什么防炮洞了。
而75野炮属于加农炮,其穿透力比山炮这种榴弹炮要强的多,对战壕等简易工事的破坏力也大大增强。
猝不及防之下,位于一线战壕的两个步兵连首先遭到摧毁式打击,不过30分钟的炮击,两个步兵连就少了一小半。
如果不是二线战壕的指挥官反应及时,迅速调集一个步兵连上阵地,搞不好就被混在靖安军中的一个日军步兵中队夺走一段战壕。
但那,也是一线战壕三个步兵连迫不得已全体上刺刀来了一次反冲锋才稳下局势的结果。
川军,被迫用上了他们最不擅长的战斗模式。
川军原本个头就不大,加之长途跋涉两千余里地才抵达战场,体能早已消耗殆尽,而他们的对手,不是人高马大的靖安军,就是腿短却营养充足身板结实的日军,拼刺的结果可想而见。
三个步兵连,在超过半个小时的火炮轰击中,不过战损一百,但在不足十分钟的白刃战中,却当场殉国近二百。
而进攻的三百余日军和靖安军损失甚至连中方的一半都没有。
不过,川人悍不畏死的血性支撑到了援军的抵达,日军和他们的狗眼见事不可为,才有序退去。
可这,才不过是下午四时。
日军的老套路,炮轰完了再进攻,攻不下继续再炮轰,进攻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整个下午,左翼阵地上合计战损60余人,阵地前留下了密密麻麻的五百余具敌军尸体。
可中央主阵地方面,却战损高达400余,但日军和靖安军留下的尸体却是寥寥可数。
那倒不是说没怎么毙杀敌军,而是负责攻击的日军都有足够强的火力掩护,川军却没有相应的重火力进行压制,导致他们撤退时可以从容的带走尸体和伤员。
仅有的四挺重机枪和六门迫击炮有两挺重机枪被摧毁,六门迫击炮也因为炮弹储量有限,除了万不得已时才会开炮支援。
这无疑是一个极为难熬的下午,可真正的考验或许不过是刚开始。
唐刀知道,日军下午进攻不利,到明天肯定会出动战机编队对界牌村各阵地进行轰炸。
以目前根据山势建立的战壕强度,没有任何位置可以挡住那些动辄数十磅甚至百磅以上的航弹轰炸。
想活,就不能懒。
在唐刀的建议下,虽然已经入夜,数千军人不能像千米之外虎视眈眈的敌军一样休息养精蓄锐等待明日再战,全军除留下必须的警戒士兵外,都投入深挖战壕的工事构筑中去。
当然了,在原有阵地上挖掘,没有钢筋混凝土,只有木头和沙包的工事建的再如何牢固在上百磅的航弹面前也没得什么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