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野比大雄少左考虑着怎么保自己的小命,眼看着89主战坦克被打成了一根大火炬,最恐慌的应该是还在山坡上的最后两辆94坦克。
看他们直接将屁股对着山上,开足马力向山下逃窜的状态,就可以想象这帮目前还健在的日本装甲兵们慌得一匹的内心。
94式是灵活,但那是相对于坦克这种庞然大物来说,当他们不管不顾的转头,将车屁股对准两门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的战防炮那一刻,就像是猎手看到了断腿野猪。
而且,此时的战场上再无什么火力可以威胁到他们,日军后方的轻重机枪泼洒过来的弹雨都被沙袋无情挡住,就算有子弹从专门留好的射击孔穿过,也会被战防炮自身装备的钢盾挡住。
枪,永远战胜不了炮,这是属于这个时代的战场特质。
战防炮可以毫无顾忌的开炮!
两门火炮各自对着一辆94式坦克开火,各自开了差不多10炮,将两辆定眼发凉的94式坦克追杀至距离阵地超过800米。
那或许是日军装甲兵抵达中国战场后最狼狈的一刻,就像是夺路而逃的鹌鹑,整个过程中毫无反抗之力,只有一个‘逃’字当先。
‘耻辱!’这应该是还坚持趴在山坡上的所有日本步兵们内心浮现频率最多的两个字。
不过,这两个字或许还不够形容日本装甲兵的这场战斗的表现。
失去拥有坦克炮的89坦克,两辆94式坦克完全不是反坦克炮的对手,出于保存帝国重器的理由,合理撤退其实说得过去。
再说了,耻辱不耻辱的,永远都只有活人才能有资格感受。
从战场上活下来,就是一种成功。
可惜,逃都没能逃得了。
第一辆被炮弹击中像醉汉一样歪倒于山坡上的94坦克仅仅只跑了150米。
于是,两门战防炮一起集火对付最后一辆小机灵鬼。
靠着灵活走位,疯狂下撤的94坦克甚至跑过了刚刚被迫击炮肆虐过的步兵炮阵地。
但,属于它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
两枚炮弹一前一后击中了该坦克的尾部,肉眼可见的火苗从发动机位置燃烧起来,速度瞬间锐减的94式勉强又向前跑了十几米停下,两枚炮弹再度呼啸而至,再次击中了这个眼看就要进入山地可以完全脱离火炮视野的倒霉孩子。
黑烟和火苗再度蹿高,就像是个篝火堆,就在日军前线指挥部眼前熊熊燃烧起来。
没有装甲兵试图逃离坦克,因为,在第二波炮弹命中坦克的时候,被钨芯炮弹穿透钢板摩擦时形成的高温就已经将他们杀死于坦克内部了。
位于山坡上的日军步兵士气直接跌至谷底。
前锋两个号称决死的步兵小队就死死趴在山坡上,再无向上攀爬的心思,还能保持和阵地上的中国军人对射,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极限。
一直到十分钟后,后方日军终于拉响手摇警报器。
眼看着日军潮水般地退去,山上的中国军人们也松了口气,破天荒的没有乘胜追击。
实在是,他们也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不是因为产生的伤亡,而是,弹药储备前所未有的疯狂消耗,哪怕知道战后会被3倍补充,一线的步兵连长们也心如刀割。
不过,日本人退是退了,他们也没法在阵地上稳坐钓鱼台,他们得利用这个难得的时间点把伤员和牺牲战士遗体送到山后去。
于是,战场上出现一幕奇景。
刚刚还在浴血拼杀的两军,都放下枪,各自搬着各自伤员和遗骸,只不过一方向山下,一方向山上。
足足十来分钟,没响过一声枪响,甚至,连想象中的日军炮火都没再次袭来。
当然了,交战双方都知道,这种平静,只是短暂的。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最安静的。
野比大雄少左也收到了来自后藤甲子南的严令,断了他最后一丝念想。
他这个陆军少左想活下来,就必须攻破眼前的中方阵地,否则,他就死在前线。
虽然不归后藤甲子南这个108步兵联队联队长直接统属,而且一个大左没有处死一名少左的权利,但野比大雄知道,如果他作战不力,那位以凶残而闻名108师团的陆军大左一定做得出来。
因为此战,不同往日,有超过2500余帝国官兵和庞大辎重急需眼前这支大军前去救援,一个作战不力导致救援失败的大帽子扣下来,别说他一个少左扛不住,就连中将师团长阁下都不行,拿他一个少左的脑袋来给这次战败买单,整不好,师团长阁下都会在后方拍巴掌。
不过,野比大雄绝不甘心就这么当了某大左一腔戾气的牺牲品,在收到‘不克,即死!’的军令后,立即向后藤甲子南请求:“前线步兵不足,请求再增援1到2个步兵中队,否则,职下当向工藤大左阁下请战,亲为决死队队长,率队冲锋于全军最前!”
这是请求,也有一丝威胁的意思。
工藤大左就是野比大雄的顶头上司103步兵联队联队长,野比大雄的意思是,你只要不给我足够兵员,却要我去打这一仗,行,那老子就向我直属上司报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