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是万红丹救活的,岳安年已经很不甘心了,他怎能担下谋害太后的罪名!
他也顾不得母妃的阻拦,疾言厉色地对花芊芊道:“连太医都不知万红丹有毒,花六小姐为何会知道!”
花老夫人当然也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紧张地附和道:
“太后娘娘,世人都传这万红丹是救命神药,怎么可能有毒呢!您不能听那孽障胡说啊!那孽障根本就没有学过医术,这一点老身最是清楚!
如赵王殿下所说,太医们都不知这万红丹有毒,这孽障怎么可能知道这万红丹有毒!”
闻言,太后立即就沉了脸。
“在哀家面前,花老夫人还是积点口德,莫要一口一个孽障!”
看着太后那铁青的脸色,花老夫人呼吸一滞,立即害怕地跪下身来,“太后……”
花老夫人不甘心地还想再说些什么,花芊芊却是淡淡开了口。
“皇上,太后娘娘,若是对民女的话存疑,其实不必去寻死囚。
那万红丹毒性奇特,虽然以平常的手段查不出毒性,且人服下以后也难在体内查出毒素,但这毒却足以毒死一些体型较小的动物。
皇上可命羽林卫寻只老鼠来验证一下,便知那万红丹是否有毒了。”
皇上蹙眉想了想,觉着这件事拖得久了也说不清楚,便对一旁的海公公道:“按花六娘说的去做。”
海公公应了声“是”,忙不迭退出了东偏厅。
没过多久,海公公便垂着头一阵小跑回到了皇上身边,对皇上禀报道:“皇上,张统领已经抓住了一只老鼠放在了阁外,您可要亲自瞧瞧?”
皇上沉着脸,思索了片刻,然后负手大步走出了东偏厅。
一众人也好奇地走了出来,只有花芊芊和离渊留在了太后身边,没有出门。
暗香阁外,侍卫将放着老鼠的笼子放在了地面上,他瞧见皇上点了点头,便将掰开的万红丹塞到馒头里喂给了那只老鼠。
花舒月缩在角落里,紧张地看着那只老鼠的变化,几乎要捏断了自己的指甲。
这个时候,她只能期盼这老鼠没有事,只要这老鼠没事,即便是花芊芊救活了太后,她也不会受到责罚!
岳安年和淑妃也与花舒月是同样的心思,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笼子,在心中默默地祈祷那只老鼠不会出任何问题。
可没过多久,笼子里的老鼠便有了变化,开始狂躁起来,不停在笼子里上蹿下跳,甚至开始撕咬起笼子的铁栏杆。
它那牙齿在铁栏杆上发出“呲呲”的刺耳响声,竟让人莫名感到害怕。
又过了一阵儿,老鼠的牙齿上就渗出了鲜红的血迹,眼睛也突出来了几分。
端妃等几个女人已经看不下去了,吓得忙退回到了东偏厅内。
一炷香后,老鼠突然平静了下来,一下子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看到这一幕,皇上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心中已是惊起了惊涛骇浪。
他已经预想到若是母后服下这万红丹后,结果会是怎样了。
一想到那个结果,皇上的一颗心就像是被人死死地抓了一把。
他猛地回头看向了岳安年,目光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
淑妃看见皇上这个表情,心已经是凉了半截,忙扑倒在地,哭诉道:
“皇上恕罪!赵王他并不知道这万红丹有毒啊!他这么孝顺,怎么会伤害太后呢!”
皇上阴沉着脸将淑妃一脚踹开,气道:“他没有搞清楚这丹药是怎么回事就敢拿到母后面前来,你还敢替他说话!”
“皇上,赵王他,他也是心急才乱投了医……他绝对是无心之失,求您,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儿上,饶了他吧!”
听了淑妃的话,岳安年的脸就像一个调色盘一样,变了又变。
刚刚他还在幻想着皇上和太后会重赏于他,甚至还想过父皇会不会也赏赐他一顶四龙珠冠。
可转眼的工夫,救下太后的人非但不是他,那万红丹竟然还是毒药!
该死的花芊芊,该死的花舒月!
岳安年此刻又惊又怒,险些咬碎了自己的牙齿。
挣扎了片刻,他最后还是跪了下来。
但他没有向皇上解释,而是跪爬到了太后的面前,哭道:
“皇祖母,都是孙儿的错,孙儿真的不知那万红丹有毒……还好您没有事,还好您醒过来了,不然孙儿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说着,他又朝皇上重重地磕了两个头,“儿臣无知,求父皇狠狠地责罚儿臣!父皇怎么责罚儿臣,儿臣都毫无怨言!”
岳安年声泪俱下,磕完这两个头后,额头上瞬间是青紫一片。
花芊芊已经证实了万红丹有毒,他再说什么估计太后都不会信他,还不如用苦肉计卖惨博取太后和皇上的同情。
果然,太后瞧见岳安年这样,一颗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她幽幽叹了口气,摆手道:“不知者不罪,你起来吧。”
“不,孙儿不起!”岳安年跪着朝太后走近了两步,“您要是真因为这万红丹有什么三长两短,孙儿也没脸活下去了!”
“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