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花景礼的催促,花景义那带着淡淡笑容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二哥,今年父亲被案子绊住了,不能回京都,祖父祖母身边只有咱们了!”
花景礼的声音闷闷的,他知道花景义不想回去,他也有点留恋离府的温暖自在,可花府才是他们的家。
花景义深深叹了口气,不舍地看了花芊芊几眼,这才带着几分无奈与离府众人告了辞。
外面的雪下得不小,两人出了门就一齐打了个寒颤。
他们也没有骑马,穿过热闹的街道,徒步走回了花府。
相比离府的温馨,花府就显得冷清太多。
府里彩灯一盏没少点,却完全让人感觉不到过年的气氛。
两人进了正堂,就瞧见正堂的八仙桌前只围了三个人。
花老夫人、离氏和花景仁。
离老夫人瞧见两人进来,铁青着一张脸,气道:“你们,还知道,回来!”
她自从上次醒来后,嘴就有些歪,治了很久也没治好,说话都不太流利了。
离氏忙个两人递了眼色,两人这才坐到了桌子边来。
丫环立即端来了盆子让两人净手,屋子里除了水声什么都听不见。
擦干了手后,花景礼才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不见祖父?”
他不问还好,一问花老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离氏忙道:“你们祖父用过饭了,已经回了书房。”
这情况倒也没有让花景礼太意外,因为祖父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书房,轮到沐休时,他会在书房一呆就是一整日。
他小的时候,曾经跟老四偷偷溜到祖父的书房里,想看看书房里到底有什么那么吸引祖父。
溜进书房后,他们就在书房里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大柜子,老四还偷了管家的钥匙串,想将那柜子撬开。
可还他们没等打开锁,祖父就赶了回来。
那一次,祖父命人打了他们二十几个板子,差点把他的小命儿送走!
后来他再路过祖父的书房,就没有再见过那个柜子了。
直到现在,他们都不敢打听那柜子里到底放了什么。
祖父不在,花景礼反倒觉着自在一些,提起筷箸就开始用起饭来。
“你们明日,陪我去,古乐庵,进香!”
花景礼刚夹了一筷子鱼,就听见花老夫人那不容置疑的声音。
“祖母,明日初一,我想接小芊回来,咱们十五再去上香好么!”花景仁迟疑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接她回来做什么!”花老夫人气得用力喘着粗气,“接她回来,继续祸害,花府么!”
“芊儿什么时候祸害过花府!都是花府在祸害她!”花景义听不下去了,将一双筷箸横在了碗上。
“你,你们是想,合起伙来,气死我!要不是她,舒月何至于此!”
花老夫人气得直咳嗽,花景仁和花景礼担忧地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为她顺气。
离氏也拉了拉花景义的衣裳,急道:“二郎,你少说一句!”
这顿饭,花景义是吃不下去了,他站起身面无表情地道:“要去你们去吧,我不信鬼神,就不陪着祖母了!”
说罢,他便站起身,直接离开了正堂。
见花景义这个态度,花老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
花景仁不想让这个家失了和气,忙道:“明日我陪祖母去古乐庵便是!”
听到花景仁的承诺,花老夫人才缓过来些,咬牙对花景仁道:
“你们,不要被六丫头,三言两语,给哄了,她的心,黑着呢,我会变成这样,都是她用巫毒之术害的!
你们对她好,她根本不会记着,早晚,你们会瞧清,她的真面目!”
真面目?
听到这个词,花景仁和花景礼心情复杂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现在真的不知道,到底花芊芊的真面目是什么样了,因为,他们越来越发现,她与他们想得不一样……
花府的年夜饭吃得是格外沉闷,众人随意吃了两口就都散了。
次日一早,花景礼和花景义就陪着花老夫人一起出了城,来到了古乐庵。
古乐庵可以说是京都附近最大的庵堂,来烧香的多是城里达官显贵的家眷,所以香火很旺。
不过大年初一来进香的人并不多,两兄弟陪着花老夫人拜了一圈后,便随着一位师太进了一间佛堂。
佛堂里,一个身形单薄的比丘尼正跪在地上费力的擦拭着地面。
看见那个比丘尼,花老夫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立刻扑到了那个比丘尼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我的舒月啊!”
花舒月听到这声唤,倏地就抬起了头,她看见花老夫人和花景仁兄弟两后,眼眶里也盈满了泪水。
“祖……”
她刚刚叫出一个字,便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硬生生将这个字又咽了回去。
“老施主福安。”
花景仁目光落到了花舒月的脸上,眉头就拧到了一起。
花舒月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又将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就看见她拿着抹布的手竟然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