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芸说完,便端起碗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小口。
果然很浓。
她又依次打开其他的酒坛,味道和第一坛几乎一样。也就是说,她这六坛酒全部酿制成功了。
只要加入适当的温开水进行勾兑,就可对外售卖。
“嫂子,你都尝了一圈了,也没说一句话,这酒到底酿得如何呀?”
顾珠看着苏小芸一时默然无语,便焦急地问道。
这米酒可融入了他们一家人的心血与期盼,可一定要成功呀!
“阿珠,去让娘多烧一些热水,凉了后,我们再把这些酒进行勾兑!明日就可推到凌州城售卖!”
微微扬眉,苏小芸看着她那急切的样子,轻轻一笑。
这丫头,永远都是个急性子。
真应了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真的?那太好了!”顾珠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如一只欢快的小鸟瞬间跑出了酒房。
“阿磊,你去找几个干净的盆过来!”苏小芸又转眸看向身侧的顾磊,轻声说道。
“好!”顾磊什么也没问,便转身走了出去。
在他的心中,只要是嫂子让他做的事情一定有她的原因,无需多问。
刚到院子中,便遇到顾贵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爹,你怎么来了?”顾磊心头一顿,清秀的眉毛微微皱起。
这可是他自那日与他在院子中告别后,顾贵第一次踏进这里。
有时,他们虽然也会在大门口相遇,每次顾贵深深地望向他,想开口与他说话时,他都会一低头走开。
在他的心中,也是有一丝怨恨他爹,如若没有他当初那样的冲动,也许就不会有他了。
自己也就不会成为一个没娘疼的孩子。
“阿磊。我想让你帮我买样东西,这几日,你会去凌州城吗?”顾贵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但目光却依然紧紧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哦!好!正准备明日去。你要买什么?”
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顾磊不自觉地向西院方向望了一眼。
他爹腿脚不好,自从受伤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凌州。
没分家之前,家中需要买东西,都是大伯带回来。分家后,需要的东西,他娘才会聚在一起,去凌州购买。
而此刻,他爹却绕过他娘,直接找他代买,着实有些让他不解。
顾贵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一把拽着他的手臂,向西屋走去,轻轻掩上门,低声说道:“我想让你帮我买一把短刀。”
短刀?顾磊惊诧地瞪直双眼,紧紧地盯着他。
短刀一般可都是用于防身,比如大伯那样的猎户。
喽,对了,他记得大哥也有一把短刀,当初那头野猪可就是他用短刀将它毙命的。
像他爹这样的农夫,根本用上它呀。
“你要短刀做什么?”
低头沉思片刻,顾贵目光有些阴郁,“这几日,我在田地里做活,总有几个毛小子偷偷跟着我,有时还学我走路。”
“我不甚其扰,警告他们几次,他们反而变本加厉,拿土疙瘩扔我!”
“因此,我想买把刀,随身携带,用来吓唬吓唬他们!”
闻言,顾磊的眸光瞬间染上一抹冰寒,双眉紧锁在一起,拳头握得紧紧的。
“是哪几个?你告诉我,我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他前段时日跟大哥学武功可不是白学的,这几日他也是每日都坚持苦练,教训几个毛小子应该不在话下。
到底是亲儿子,血浓于水呀!听说自己被人欺负,立马就要替自己出头。
顾贵的眼眶红了红,轻拉他的手臂,唇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就是几个毛小子闹着玩的,你若真去打他们一顿,事情可就闹大了。你帮我买把刀,吓唬他们一下,估计以后他们就不敢那样了。”
低头思忖,顾磊想起顾泽最后一次教他们武功时所说的话。
“学武功一是为了强身健体,二是为了防身。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武功去伤及他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我明日去凌州就帮你带一把回来。”顾磊说完,就向外走去。
方才嫂子安排他出来取盆,他已耽搁这么长时间,嫂子该是等急了。
“等等,我给你钱。”顾贵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缓缓转过身,顾磊声音温和地说道:“不用,我身上有银子。”
以前在凌州收刘婶粟子那一次,嫂子给了他二两银子,他只花了十几个铜板,还剩下不少呢。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顾贵心内五味杂陈,眼前一片模糊。
为了让顾磊不起疑心,为自己买来一把短刀,他可是绞尽脑汁,提前编好了这一套说辞。
但愿将来他知道真相后,不会怪自己。
他也是被逼无奈,才选择了这样的下下策。
“顾贵,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站在那里?”这时,田秀兰端着一盆刚烧好的水从灶房内走出,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他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难道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嫂子,我是来找阿磊的,跟他说了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