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的色泽已经晦暗到了极点,捏着拳头的手骨节处已经泛白,散发出的气势让人心悸,陆之徽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过去。
扣在腰间的力道重了一下,头顶便传来低沉的声音,“陆之徽过来了。”
“陆少,好久不见。”瞥了一眼那双阴鸷的眸子,安迪斯嘲弄。
确实是好久不见,距离上次见面也仅仅是隔了三四天。
“放开她。”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的是一股不容拒绝的强硬。
“陆少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安迪斯嗤笑,搭在林安安肩头上的手搂得更紧了,“还是说陆少跟你的那位白月光小姐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像这样的情侣小情趣,啧啧啧,那还真是太可惜了。”
“我说放开她。”
林安安在怀里冒出小脑袋,灯光背对着,她没有看清陆之徽脸上是什么表情,但语气里却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恐怖,抿了抿唇,不耐烦地道,“陆少,棒打鸳鸯可不是好行为。”
“你是认真的?跟他?”
笑吟吟的小脸似乎染上了一层红晕,露出小女人特有的娇羞,“当然。”
“那傅少倾呢?”
林安安愣了一下,视线略过的时候却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将滑落在脸颊的发丝捋在耳后,媚笑,“陆少是不是太关心我了,啧,这可真是心疼上官小姐了,站在窗外都快成了望夫石了。”
陆之徽回头也看到了楼上的那个身影,眉宇间的烦躁更甚,却传来安迪斯雅痞的笑声,“小安安,估计陆少回去要哄上好一阵子了,我们就别耽搁别人情侣时间了。”
直到车子扬尘而去后,陆之徽掏出手机给吴秘书打电话,让他过去照顾上官韵。
*
夜色。
时夜寒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银白眼眶,“徽,你一个人喝闷酒已经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
萧越一把将手搭在时夜寒肩上,“你不懂,他这是情伤。”
“情伤?他跟上官韵不是挺好的吗?”
看着时夜寒一脸迷茫,嗤笑了一声,“啧啧啧,你还看不出来吗?自从五年前林安安离开以后他一直都是保持那副死样,哪次不是喝闷酒的,喝完以后就安安安安的喊。”
“闭嘴。”角落里一直喝闷酒的人终于在听到安安的字眼后有了反应。
“不是我说,兄弟,你都已经有了上官韵了,还要招惹林安安干什么。”萧越还是不肯罢休,俊脸依旧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见陆之徽不说话,便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也在喝闷酒的人,“杰西,你跟白琳还没和好?”
自从上次被陆之徽通知去接走白琳后,第二天早上白琳就跟他大吵了一架,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兄弟们,说真的,女人是用来哄的,我对你们的未来真的是很担忧啊,你们……”
时夜寒白了一眼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萧越,嘲讽,“你倒是空有经验,实战倒是一次都没有。”
萧越顿了一下,垂眸,神情一下子萎靡下来,拿起酒瓶,也开始大口大口的喝。
时夜寒只能黑脸扶额,现在好了,三个人都在喝闷酒了!
想想,他们小的时候都信誓旦旦地说,不会为了一棵树丢掉一片森林,而现在却都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夜里,陆之徽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林安安也结婚了,只是这次的新郎不是傅少倾,而换成了安迪斯,穿着婚纱的她,幸福地挽着安迪斯的手,等到发言时,她拿着麦克风冲着人群里的陆之徽鞠躬。
“这段婚姻我最该感谢的人是,陆之徽先生,谢谢你,让我明白我丈夫对我的重要性,让我明白我们彼此多么相爱。”
他想摇头,想一个箭步跑过去阻止他们,可身体却动弹不得,他张着嘴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站在人群里看着他们交换戒指,看着他们接吻,看着他们受到众人的祝福。在那一刻,他终于知道,是她不要他了,而不是他不要她。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陆园了,梦中的难过却没有丝毫减少。
还未下楼,就听到萧越的大喊,“徽,听说寒昨天打电话给林安安,打算让她过来照顾你,你猜她怎么说?”
时夜寒赶紧往萧越嘴上塞了一块面包,“闭嘴吧你。”
陆之徽来到餐桌旁,俊脸上看不出昨夜里宿醉的颓废,“嗯?”拉长的声音,出卖了这一张淡漠的脸上掩藏着的一丝紧张。
“哈,你没想到吧,是安迪斯接的电话,说林安安在睡觉呢。你就别想着她了。我看上官韵对你倒是挺好的,而且你不正是喜欢那种类型吗?……”
直到时夜寒不断的用胳膊肘撞他的时候,萧越才注意到陆之徽越发阴沉的脸,乖乖闭上嘴。
*
陆晓然再次见到安迪斯是刚好在逸轩饭店下车时,她瞧见安迪斯身边并没有任何人陪同,于是壮着胆子走上去,“安迪斯先生,好巧。”
安迪斯摘下那副墨镜,勾起一抹微笑,“陆小姐,是挺巧的。”
偏休闲的西装,短发下的俊脸带着股桀骜的雅痞,心底又划过一丝的异样,犹豫过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安迪斯先生是有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