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陆之徽轻轻地将她抱在怀中,小心翼翼的给她身上的伤口擦药,刚涂完消毒水后,林安安拧着眉头哼唧了一声,陆之徽手上的动作更慢了,轻轻的往刚上完消毒水的伤口上吹气。许是起了作用,眉眼再次舒展下来,陆之徽才继续涂药。
直到车子驶到陆园,还没把伤口清理完。
陆之徽抱着林安安走进陆园的时候,家庭医生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检查完并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有两处伤口稍微有点深,白医生刚想清理伤口的时候,被陆之徽阻止了,喃喃的说了一声,“她怕痛。”
白医生愣了一下,看着陆之徽仿若对待珍宝般的小心翼翼,又似乎明白了什么,只在一旁指导着包扎伤口时的小细节。
林安安醒来是被早上的一通电话给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想要伸手去拿,不仅摸空还扯到伤口,疼痛让她一下子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布局更是让她一惊,陆园!她明明记得自己当时只是在闭目思考问题,即使知道是要来陆园也并没有要留宿的想,而现在……
“乖,再睡会吧。”
低沉温和的嗓音响起,让林安安更是怒火中烧,她丝毫不顾扯痛了伤口,往陆之徽身上踹了一脚。
“陆之徽,你能不能不这么卑鄙!”林安安蹦离开床。
“我帮了你这么多,你说我卑鄙?”
“那你说我的衣服是谁换的?我怎么就睡在你隔壁?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卑鄙的。”林安安看了一眼这张床,更何况是曾经在上面躺着的是上官韵,越想越气。
陆之徽拿起了一根香烟,点着,弥漫开来的白烟污染着附近的空气,他才徐徐开口,“衣服是我帮你换的,身子是我帮你擦干的,你是我抱着睡在我身边的,我就是这么卑鄙。”
林安安蹙着的眉更深,胸口因为生气起伏得更厉害,拳头握着紧紧的,恨不得上去揍死眼前的人。
良久,林安安笑着开口,眉毛轻挑,“你说,我将这件事告诉上官小姐怎么样?”
“林,安,安。”一字字吐出的名字,轻易让人感觉到其中的怒意。林安安知道只要涉及上官韵的问题总能让他暴走起来。
“我倒是以为陆少对上官小姐是多么的情真意切,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如此而已。”眼里说不出有多么的厌恶。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林安安往桌上看。
“傅少倾”。
站在那个角度,林安安当然知道陆之徽能清楚的看到来人的电话,但她没去管他的不满,径直接起来电话。
“少倾,怎么了?”声音一下子柔了下来,而在陆之徽听来,却是恋人之间的柔情。
“安安,你先听我说,小小安发烧了,他一直叫着你,我……”
没等傅少倾说完,话筒里便传来林安安着急的语气,“什么?怎么样了?”
意识到自己情绪过度起伏,林安安看了一眼陆之徽,便往阳台方向走,稳了稳情绪,“少倾,我马上过去,麻烦你再照顾一下了。”
“安安,先照顾好自己,小小安这边还有我。”
“谢谢你,少倾。”
林安安对傅少倾的谢意是真的,自从五年前拒绝了傅少倾之后,林安安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但他依旧默默在她身后帮助她,甚至安慰她,只是想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去帮助她。
若说亲密关系,两人之间就是从“学长”变成了“少倾”,仅此而已。
后来,林小安出生以后,傅少倾来的次数更多,更是把林小安当作是自己的儿子那般去疼爱。如果说这一辈子她最对不起的人,那便是傅少倾了。
“怎么,这么依依不舍吗?”陆之徽看着她对别人的柔情,内心深处似生起一头猛兽,凶猛而暴戾的撕扯着他的理智,明明极度渴望着她的柔情,吐出的字眼却变成了异常的嘲讽。
不施妆容的小脸上略显苍白,她勾了下唇,噙着一抹笑意,“陆少似乎是没有权利去过问我的私人生活。就算你是我的前夫,我们现在也算是互不相干了的陌生人了。”
陆之徽按捺着自己想伸向前攥住她的手,他确实是没有权利。
林安安迈着流星大步往外走,薄唇再启,“既然如此,再会了。”
“先把睡衣换下来吧。”手腕被大掌攥住。
林安安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还算是规矩的睡衣,刚准备拒绝,转念一想,她确实不想浪费时间去买衣服。
主卧的衣柜里依旧挂满着衣服,让林安安讶异的是所有的衣服竟然都是这个季度最新的,而在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画面却是,上官韵同样站在这个衣柜前挑选着喜爱的衣服,身旁站在搂着她腰肢的眉目含笑的陆之徽。
这样的想法让她甚至像丢下刚选好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转头,“陆少,可都是新衣服?”
“嗯。”
鹅黄色的连体裙,尺寸恰好,完美的勾勒出林安安姣好的身材,即使是不施粉黛的小脸依旧精致,让身后的男人喉结不禁滚动了几下。
林安安刚想迈着步子离开的时候,嘶哑的嗓音传来,“就这么报答昨晚的救命之恩?”
什么?
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