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荣的学习汉学的景象,让推行这个政策的季兴邦季巡抚大人心中十分的欣慰,觉得自己这个政策没有制定错,更没有推行错。
然而,这个制度的魔力还远不止如此。
西南省的少数民族众多,虽然对外统称为“西南夷”,但是对内其实细分为十多个不同的少数民族。
季兴邦只是笼统的答应给西南夷不少于百分之五的科举名额,但具体是哪一个少数民族却是没有规定的,也没有办法规定。
他不可能在每个府都拿出十多个名额来均分给每一个少数民族,那样的话汉族人又该跳出来觉得这个制度不公平了。
所以在西南夷各少数民族内部又掀起了激烈的竞争,他们互相之间竞争的就是那百分之五的名额。
他们不需要考赢其他汉族的考生,与他们在科举场上去拼死拼活。他们只要在与其他西南夷各族学子的比试之中拔得头筹,那么就能获得朝廷分给西南夷的那百分之五的名额了。
这十多个西南夷少数民族当中,汉化的程度是不一样的,学习汉语的人数以及水平也是不一样的。
总的来说,更亲近汉族的百夷族人考中的秀才的人数是最多的,几乎占了今年考中秀才人数的一半。
其次便是比较亲近汉族的崩山族和景东族了。
这三个民族加起来几乎占了百分之九十的西南夷各民族的秀才名额。
其他少数民族要么只有凤毛麟角的一个人考中秀才,就这还是那个人异军突起,烧了高香,是他自己的念书天赋很厉害,与本族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要么便是整个民族一个秀才都没有中。
这样巨大的差异深深的刺激了西南夷各少数民族的首领们。
其实各族族长们都还是比较有远见的,他们都让本族内优秀的年轻人们学习一定的汉学读写知识,以保证他们本民族与大景朝朝廷能够顺畅的交流。
但是他们并不掌握自己本族内孩子们学习汉学的水平到底如何,而当时的科举制度并不能帮他们了解孩子们的水平,做出筛选。
因为当时的科举考试太难了,各族孩子们汉学学得好学得差都比不过其他的汉人,都考不上秀才,所以学习成绩好还是差便也没有那么大的区别。
可是现在季兴邦已经明明白白的划分了百分之五的名额出来给西南夷各族,科举考试的难度便大大降低了。
于是孩子们的汉学水平便瞒不住了,学得好的人自然便都考中了秀才,一时之间风光无俩。
就比如说百夷族中那些经常运用汉学,经常与汉族交流,今年能考中秀才的学子们。
而那些学得不好的人也立马就露馅了,再也藏不住了。
各族族长们觉得自己民族的族人也不比其他的民族笨,但怎么考中秀才的比例会相差那么多呢?他们一定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对。也一定要查缺补漏,把娃娃们的汉学抓起来,不能让百夷族的人下次再如此得意。
若是长此以往的话,百夷族的人考中秀才的越来越多,考中举人的也越来越多,当官的便越来越多。
时间长了,各民族之间的力量平衡对比便会被打破,百夷族便会成为一个壮大的民族,说不定会在西南省一家独大。
这是各族族长和族人们所不能接受的,于是他们便只能学着百夷族一样,亲近汉族、多学汉学、多与汉族交流,只有这样才能让族人们在科举考试中争取获得更好的成绩,从大景朝朝廷那儿获得权利和资本。
这样一来,季兴邦其实用科举这个抓手就带动了各民族之间的交流和融合,以及各民族之间和汉族的交流与融合。
同时也让西南夷中十多个少数民族之间从之前的单纯联合起来对抗汉族的关系,变成了现在的内部之间有激烈竞争的关系。
他们从单纯的盟友关系转化成了如今至少在科举上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也有利于不断的分化他们,减少他们联合起来反抗大景朝廷的可能性。
西南省这边在男子的科举教学上取得了如此重大的成就和突破,在女子科举和教学方面的成就也不遑多让。
因为这边本来就是一个风气比较开放、男女之间差距较小的地方。
否则季兴邦的乖女儿季昀舒也不可能这么想留在西南省生活,不愿意回京了。
季兴邦的折子上达天听之后,皇上准了他对科举制度的改革,皇后娘娘也很支持他的改革的。
于是皇后娘娘一口气派了十个刚外放的女官到西南省开办大景女学,一瞬间便让西南省的大景女学遍地开花,让各族女子都得到了上学的机会。
同时西南省灵毓女学分院的新任山长陈婉婷对季兴邦的新改革也十分的支持。
她虽然没有降低灵毓女学的学费,使得灵毓女学西南省城分院还是与全国其他地方的灵毓女学处于一个同等的水平。
但是她灵活地提升了录取免费到灵毓女学上学的女童的名额,同时将这些名额之中也像季兴邦一般留了一部分给西南夷的少数民族女童们,大大的提升了西南夷的女童就读灵毓女学的机会和可能性。
同时皇后娘娘也勉励西南省的大景女学以及灵毓女学分院好好的培养少数民族的女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