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久津响擦干头发,安抚完紧张的系统从浴室出来,外面的雨也差不多快停了,雨声也几近消失,诊所里也安静得只有风扇旋转零件卡顿发出的声音。
由衣在他去洗澡的时候就早早的关上了诊所的门,还特地拉上了铁门,窗外的夕阳只能斜斜的从几扇没拉上窗帘的窗户透进些许燃烧着的阳光,微微晃动着的橙红色光线和整体色调呈灰绿色的室内倒是显得相得益彰,原本死气沉沉的诊所顿时显得活泼了起来。
只可惜这些许的火焰并不能让唯一的观众再感受到温暖。
久津响踩着随意耷拉的拖鞋,直接跑上了二楼由衣为他准备的房间。
自他们正式确立合作关系之后,这座诊所的二楼便为他空了一个房间,可以说除开久津春树家里的房间和久津响自己租的房,唯一一个也可以称作“家”了。
这么一看他家还挺多的。
久津响后知后觉的笑了笑,穿过了踩着嘎吱嘎吱作响的木板走廊。
系统乘久津响拧开把手的时候就积极的把自己从门缝塞了进去,争取第一时间把搭档的房间仔细扫描一遍,当然,也可以看作懵懂系统对未知的探索。
看房间大小和诊所的其他房间没有什么差别,只是相较其他客房多了一丝生活的气息。
朝东开的窗户旁边放着一张从隔壁放文件房间拖过来的桌子,上面还摆着几本他上次带过来的《犯罪心理学》、《微表情研究》等等关于犯罪心理学的书,旁边还放着摊开的笔记本,一如他离开时的样子。
旁边靠墙的书柜也摆满了他过去陆陆续续过来又忘了带走的书,久津响凑近仔细数了数,陡然发现这还是个不小的数目,加上他从由衣那边薅过来没还的书,零零碎碎的快塞满了一个书柜,
“不知不觉也过了这么久了啊...”久津响拍了拍书柜边角,把一旁正在扫描的系统给吸引了过来。
【搭档?这个书柜看起来已经有几年了呢。】系统绕着这个看起来还算新的书柜转了一圈,把数据都备份了一遍,对探索自己搭档的过去这一行为充满了动力,【是搭档你自己挑的吗?】
久津响又手痒的捏了捏系统,回忆了一下:【不是哦,这个是由衣姐自己弄的。】
不如说这个房间都是由衣亲自准备的。
久津响他本人自认为十分好养活,对生活条件没什么好挑剔的,有什么就凑合凑合用了,好不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这种性格说的好听一点叫不拘小节,说直白点就是个生活白痴。
他自幼就不是个爱干活的性子,对于这些生活方面的事情,他从来都是秉持一个“能学,但没必要”的态度,让他的母亲颇为头疼。
但是他本人倒是说的挺有一套的:“我又没必要什么都自己做吧?请人不行吗?”
...十分有道理反而让他母亲不知道如何反驳。
出于母亲对孩子的溺爱,久津响完全没接触过家务,自顾自的把有限的时间投入了无限的学习事业中。
就算后面出事了久津响被他那混账老爹丢给了久津春树他本人也没个变化,给什么吃什么,就算睡沙发他也能睡的舒坦——这样看倒是真的挺好养活的。
只可惜到后面相熟了,久津响的本性就被摸的透透的了,或者说,他不演了。
饭这种东西没人喊能饿到胃疼才去找点东西吃,睡觉不到身体自行抗议绝不去睡,生活作息混乱到“可以作为医学案例。”(来自由衣的原话)
连吃喝这些生理基本需求都能给久津响作弄成事故,就更别提什么改善生活环境了,他一个生活废柴就没点亮打扫这个技能。甚至可以说是这方面就是个负数。
毫不夸张的说,久津响这个生物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把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弄成一个垃圾堆,衣服和被子齐飞,书籍和各种打印的资料藏在各个角落,乘人不备就给前来参观的人反手来一个偷袭让人和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他本人却能把各个细节记的清清楚楚,还神奇的能在这堆巨形山里随手就翻到需要的东西。
对此久津春树和石上由衣表示不解。
由衣她原本听春树提起久津响的生活水平差还是一个不上心的态度,她也不认为一个小屁孩能糟到哪去,直到久津响在她的诊所第一次留宿,因为工作忙,由衣直接给了久津响一床被子让他自己铺去睡觉,等她收拾完总结报告去看人,就只看到一只腿从一团棉花里伸了出来。
——久津响他甚至没有把床单铺到床上,他直接打的地铺,不,甚至不能说是打地铺,他只是随便的把这床垫的棉花随便堆了起来,和被子一起把自己裹住就直接睡了,甚至都没有套床单和被套。
别说,还睡的挺香的。
而熬夜通宵工作到神志不清的由衣当时就只是表情深沉的看着地上那一团不明物体,找出相机拍了个照片,给春树留了个备份,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然后第二天久津响就被睡醒反应过来的由衣踢出了诊所,并且很长一段时候都没有在她那里留宿过。
虽然说之后他再留宿的时候由衣都已经给他准别好房间的事情就是另一回事了。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