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睿忽然忍不住说:“我就不想信杨家或者别人把所有人家都走动过了。”
许静仪道:“那三弟先走一走你自己的人脉试试,然后再让家族行动起来。这是你想当首相,你自己一动没动时让我一个当嫂子的先动起来,我不尴尬吗?
你得让帝国上流社会知道你在为这件事努力,我们这些支持者在后面加把火,才师出有名。三弟,你是大人了,你得有主见和魄力呀。”
叶睿的脸涨得通红:“我……我……我不是先和家人商量吗?”
许静仪道:“所以咯,现在商量着,这就是我的意见。你想当首相,你自己打前锋,先撑起你自己的‘王旗’,我们作为家人在后面摇旗呐喊都是应有之谊。”
叶睿居然有些茫然:“之前没商量我怎么知道怎么做……我可以在我的部门和族人面前表态的……”
叶博叹了口气道:“那么三弟自己就先预热一下,打开些局面。我们就再去许家提一提,我们也能讲出个所以然了。三弟有什么主张、施政纲领、执政理想、能照顾到别人的什么利益,我们都有个话术了。
现在真不好讲,就比如我在我们研究所或者科学会上见到些行业朋友,我要提起三弟参选的事,他们肯定要问我这些的,我讲不出来,他们对三弟也就没有印象,我只有尴尬而已。”
叶睿忙道:“我有自己的想法,我就想减税,有些税率确实太高了。”因为他是税务部门的副职官员,对此有所想法并不奇怪。
叶博道:“很多科学研究所是私立的,研究所得也基本是私人所有,减税政策放在科派人士和普通平民那里,反对声没有那么大。但太空军费不一样,一半是开拓的殖民星系得到的资源支撑,一小半是内政财政支持。
你要减税,势必影响军费投入,你不能给一个说服军派的人的方案和说法,有军派人员的家族是很难支持你的。总体来说,如果太空军费削减,整个帝国的产能都会削减,影响经济大环境,这是环环相扣的。相关产业中的人肯定会反对,你心里有平衡性的解决方案吗?”
叶睿哑然许久,许静仪叹道:“所以三弟,不是我们不支持你。我们自己人问你,你都回答不上来,但这问题还不大,倘若别人问你时你说不出来,那问题就大了。你自己先做好准备,我们再支持你也不迟。
这就像是书颖他们要参加军部考核,她得自己苦练的,她过了考核后才交资料复职,骁卓也好看看军中哪个空缺适合她。她要是自己没有过考核,骁卓也帮不上忙的。”
叶睿和李雅青脸上都火辣辣的,胡玲悠的心也不太淡定了,一向自恃成功,谋定后动的胡玲悠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的。
是呀,她以一个伯爵府非嫡长房的小女儿身份能当上大公夫人;她让她的丈夫疼爱偏爱怜爱,十之七八的事都听她的;她还把亲生女儿嫁给了公爵府的继承人。
她怎么不成功了?她在她那一代的众多贵族恨嫁女中绝对是成功的典范了。
可是这时候听到叶博夫妻这些话,看到叶睿这种表现,她忽然认识到,叶睿不是和叶博一样平庸,是远不如叶博。
叶博面对他们时性子软,这几十年来也曾被她忽悠得差点瘸了,可是叶博的专业能力底子一直还在。他在自己的领域内能干得好就不会丢人,他性子软和,在朋友和族人中也不曾得罪人。
在星际时代,一切财务都电子化了,在大数据的时代下,想隐匿财产逃税是很困难的。叶睿在税务官任上不过中规中矩地操作电脑看报表,只偶尔跑一跑税纳单位沟通查账。
他日复一日干到现在,因为有父母的偏爱,心理上很安全,还是个孩子一样,从来没有想过除了那些中规中矩的工作之外,他还要承担别的什么。
叶睿没有坚定的信念与主张,没有那样的勇气去自己面对挑战。他提出一件事后,但凡遇上别人的反驳,他就会开始自我怀疑。
叶博虽然看着平和与窝囊,但他在母亲离开后,自己的事全由自己判断,其中有过错误,有过被忽悠的时候,后果也由他自己承担了。
几十年过去,叶博以自己的专业职业为底,一切都历练过来了,就算面对同样需要决择的时候,叶博也绝不会像叶睿那么茫然无措了。
胡玲悠压下心中泛起的苦恨,才对叶钧儒说:“老大夫妻说得也有道理,还是让老三他们再想想吧。老三真想参加竞选,他们自己要做足准备。”
叶睿道:“别人竞选是有团队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一下子怎么知道这些呢?”
许静仪道:“你自己没有团队也不是我们的错呀。你大哥是有工作的,我也有家事和工作的,我们又不是领你工资的职业营销人员。你自己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呢?”
叶钧儒喝断:“静仪就少说两句!之前不过是让你去你娘家探个口风,该准备的事也可以开始准备的,这不过是钱的事。”
许静仪也不禁心疼叶家那些产业和资产,可现在掌握在家主夫妻手里,他们要怎么用,他们大房也不能反对。许静仪也只能自我安慰:叶博的研究用于医学实践,他的股权是别人夺不走的,她的嫁妆也是别人夺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