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皇帝病重,榻前传旨册封皇太子,一开春后,皇太子将要监国。赵玮借此机召了册封叶书林入宫做了从六品带刀近身侍卫,赵玮都无法离京去南阳,书林无法跟她南下开通商道。
书颖爱钱如命,因为她认为没有钱就等于根基不扎实,所以这商道不开,对她犹如挠心挠肺一般。她再也无法忍受拄在京中游走好闲,于是写了一封信托了书林给赵玮,自己一个人南下了。
赵玮打开信一看,霍然起身:“她已经走了?!”
书林点了点头,赵玮惊道:“你怎么不拦着她?”
书林叹道:“我何尝没有劝过她,可是她要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从小就是如此。”
赵玮负手来回,好一会儿才说:“如今父皇病重,只怕近日就要给我指婚,也就是一二月间的事了。就算父皇和母妃同意立她,她人都不在京,这如何是好?”
书林表情略显高深,道:“殿下真决定娶妹妹?”
赵玮深吸一口气,笃定道:“除了她还有谁?你赶快去将她追回来,没有我的允许,她不得离京!”
书林这才领命出宫,回府简单收拾行囊,骑了马就往南赶去。只不过书林以为书颖会先去南阳,而绕去南阳了,可是书颖打算尽快完成南边的事。
她虽然最看重自己的根基发展却也知道皇帝也就撑半年时间,她还想赶回京看着赵玮登基。
书林没有追上书颖,过了两日,书颖到了汝南一带,正逢开春后的几日转暖,风和日丽。
书颖未过水路,而走陆路官道,又值刚过了元宵,路上的客商和驿报人员都极少。
书颖策马徐行经过一片梅林,只见红梅盛放、灿若朝霞,暖风吹来一阵阵雅香,令人心旷神。忽闻梅林不远处传出一阵琴声,正是古曲《梅花三弄》,伴着丝丝清泉流水声,分外幽雅。
书颖的马打了一个酣,她今日自离开客栈已赶路了一个半时辰,听到琴曲不由得抚了抚马脖子:“你想休息啦?”
这马跟着她三年,已经进入盛年,马甚有灵性,再次嘶叫了一声。书颖便下了马来,取下出干粮在一株梅树下寻了一处枯草铺了帕子坐下。
书颖一边吃着饼,一边听曲,在这林中倒生出几分惬意。那琴声幽幽古韵,显示出梅花的清冷寂寞意境,如书颖这样当过音乐人的女子自也通晓此曲。
只是在近收尾时的意境突然差了,竟然弹错了音,书颖不由得转头望进林中,但是前方有处山岩正挡住了视线。
只听有人长叹道:“踏遍天涯,知音难求,伯牙不遇子期,纵空负绝技,又为谁鼓?”
书颖的黑马在一旁寻了干草吃了两口,又寻溪声去觅水喝,也只悠闲地看着它。
她一口吃完手中的饼,包起了余下的干粮,取了酒壶喝了一口,绝没有要起身去瞧瞧的意思。
不一会儿听到脚步声响,只见从林中走出一个白衣翩翩、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出来。
这男子容貌殊美,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如松如竹,眼见就是一个练武之人。
书颖也没有跟他打招呼,懒洋洋地倚在梅树上,又捡了一颗蜜饯放入口中。
书颖没有主动过去打招呼,那男子倒回首看来:“姑娘何故偷听在下鼓琴?”
书颖左右看了看,顿了顿才微笑道:“这位兄台,你还是找一位大夫看看吧。”
那男子一脸不解:“姑娘这话是何意?”
书颖摊了摊手,淡淡道:“这是官道,旅人走在官道上不是正常的吗?何言一个偷字?我还说你魔音扰我休息呢。”
那男子脸色微变,又道:“姑娘既然看不上在下的琴技,想来也是精音律之人,那姑娘何不指教一二?”
书颖喝了一口酒,笑呵呵:“你有钱吗?”
“什么?”
“你让我指教你音律,不用给束脩呀?你不付钱我干嘛指教你?”
那男子呆愣当场,只怕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人。那“指教”云云不过是挑战者的一种听着谦虚的说话,哪里是真想别人对他“好为人师”了?
书颖听到远处似有人的脚步声,就提了宝剑和包包站起身来:“你没钱,我哪来的……北国时间指教你?我忙着呢。”
男子眯了眯眼睛:“姑娘莫不是想消遣在下?”
书颖哧一声笑:“是你想消遣我吧。你琴声中带着内力,既然是习武之人,我马蹄声那么响,你听不见呐,非得我赶到这里才弹琴?你针对我来的呢,还是认错了人?”
男子不由得僵直了身子,尴尬在原地,完全没有应对预案。
书颖颔了颔首:“你要是想杀我,我不得不奉陪;你要是认错人了,我就告辞了。”
男子沉默一会儿,才道:“在下没有想杀人,只不过传闻柳三绝乃是江湖中音律第一人,倒想见识一下他门下高徒的得他几分真传。”
书颖挑了挑眉,说:“你哪位?你知道我是谁,你认识家师?”
那男子道:“在下孟承志,在江湖上是个无名小卒,并不识得柳三绝。”
书颖撇了撇嘴:“你是无名小卒,所以想靠着‘打败柳三绝首徒’扬名?”
孟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