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相元哪里还敢瞒他,连忙将重霄魔劫之事一一道出,听得宕星眉头轻蹙,于心中暗暗想到。 大千世界下有一千中千世界,昭衍便在其中有数百分宗,魔劫短则万载,长则数万年一起,抵御此灾一靠分宗掌门,二便要看门中通神长老们调配驰援,大多都能将之平复,对时任分宗掌门的弟子也是一次历练。 但分宗之事,从来也摆不到他们这些洞虚期修士的眼前来,更莫说请动亥清,让她调御赤卫精兵下界了。 这门中说动亥清的,除了掌门以及温、秦二位仙人,怕也只有她膝下那位新入门的小徒儿了,听说亥清对其爱宠无比,因其修行大日之道的缘故,甚至还想远去曜日岛,向那日宫大帝求一滴精血,让她那弟子拿去炼化。昭衍举宗上下,似她那般偏爱徒弟的,宕星一时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不过这事最后却因故耽搁了,好像是她那徒弟的生界爆发魔劫,叫亥清不敢远走,只说要等到弟子归来,才肯放心离宗。 想到此处,宕星疑念顿消,都不必细问,也清楚仙屋中的赤卫是从何而来了。他心想,亥清等她那徒儿可是等得焦心不已,要知道自己还在此处耽误,只怕是要平白讨她一顿打的,便乐呵呵地道: “本座得了掌门之命,要往正道十宗送礼去,就不在此和你们多言了,既然魔劫平复,便快快回宗复命去罢!” 宕星挥了挥手,便见云霞滚流,两座巨大的足印阴影一前一后,迅速朝着远处踏去了。 而待他走后,这些修士们才敢喘出口气,一脸后怕道:“原来是施道友门中的长者,如此伟力,倒叫我等连呼吸也不敢了,也便只有施道友,才能和大能们交谈一二。” 施相元连连摆手,惭愧道:“此等洞虚修士,我辈弟子也只是偶然才得一见罢了,诸位道友言过了。” 话虽这么说,但众人可是听见了,施相元是在陈家老祖宗的寿宴上,见过的这位洞虚大能,他们并不知道这陈家老祖宗是什么人物,更不晓得对方有何等修为,但能让洞虚修士前来赴会的,恐怕也绝不简单,施相元能够出席这寿宴,在昭衍内应当也有几分人脉了。 几人互相客气几句,见此些尊者也无处可去,施相元便提出让他等先到问仙谷中住下,之后是去是留,是投奔宗门为执事,还是拜在某一弟子府中做门客,都要看他们本事如何,又能否争取得到了。 而他们闻听此言,竟也是分外欣喜,毫无不甘愿的神色,许是方才宕星大能所给的震慑,让他等知道,这大千世界内强者云集,区区外化修士根本不够看,在重霄内养尊处优而有一身自傲,现在已然是收敛了许多。 沈烈站在天舟之上,自能看见几位尊者面上神情,下界中呼风唤雨的祖师之流,到此来也只能在仙门下求一寄身之所,他顿时无比庆幸,自己领着孙女早早投入赵莼府中,如今可以凭着门客之身直接进入昭衍,不必另做打算了。 他对赵莼不算了解,却曾听说过她在主宗内拜了师门,当年重霄昭衍举宗同庆,沈青蔻也令丰德斋庆贺多时,沈烈便是不想知道也难。 但这师门究竟如何,他便不清楚了。 好在沈烈本身,亦是见赵莼天资过人,来日可成大器,这才定了主意递上投名状,她身后师门或强或弱,便都只算做锦上添花就好。 赵莼令佟家兄妹下去安抚被宕星惊动的修士们,心中却在想着对方的话。 他受掌门之命,往正道十宗送礼。按理说,掌门确实应当回了宗门去,但什么样的喜事,或者说什么样的礼,才能让他亲自吩咐洞虚大能前去递献? 封仙人,封掌门,他的心思总是高深莫测,叫人琢磨不清。 赵莼与柳萱对坐在天舟内,一人暗暗思索,一人又心怀忧虑,这一路无话,就入了昭衍仙宗。 一去数十年,今朝回了宗门,自要最先去拜见师尊。 要与这等实力强劲,又有好战名声在外的修士相见,柳萱心中不可能没有几分紧张,她先前还与赵莼说,若有机会定要前去拜见,可如今机会在前,倒叫她有些手足无措了。 听说日宫三族曾被亥清闹得沸反盈天,也不知对方是否对妖族有些看法,柳萱秀眉凝起,又不知如何开口。 赵莼才与施相元别过,回身见柳萱神情有些凝重,当即知她有些紧张,便道:“不必担心,师尊是很好的人,我能带友人回去见她,她必然会高兴的。” 柳萱这才轻轻“嗯”了一声,坐在天舟上,看周遭景色变换不止,逐渐停靠在一处山峦雄踞,日辉沉谷的奇景之地。 艳阳高照,垂落在人身上的光辉微有暖意,在一处伟岸巨峰上,修筑着琼宫玉阙般的楼阁,似将万丈天光俱都收揽其中,煌煌如天宫,几叫人不敢直视,而四周山头亦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