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众人齐心, 那便是益州这地的水果商者们合力,不从林立文那里收购价高的各种果干蜜饯。时下能做这般长途运输的商者终究不多,而那林立文便是再厉害, 他终究不是商者。官身的他注定不能行商,一旦行商便是现成的把柄给人抓。那么他让村民们大肆收来的水果, 如果不肯做降价处理的话, 最后都将砸在手里。
当然商者们也不是非要跟林立文对抗到底的, 若是可以的话,他们一点也不想得罪林立文,这么做大家只是想水果收购的价格能恢复到过去。
于是在行此事之前,商者们还命人将此事想法子先一步透露给到了林立文知晓。
“大人,我近日听闻益州府城内的商者们都联合了, 皆言道果干只过去的价格才肯收购。”里正忧心忡忡的来寻了林立文。
村子里按照林立文的吩咐, 这段时间可是没少收购荔枝干和桂圆干。若是那些商者联合起来拒收, 那他们可如何是好。
哪怕亏损由林立文承担,那也不是里正和村民们想看到的。
“莫慌, 此事我已有解决之法。”林立文笑道。对于商者们联合起来抵制一事, 他更是早就预料到了。
毕竟事关那些商者的利益, 没人能眼见着自己的利益受损而无动于衷的。
听闻了这事的还不止是里正, 如姜旭之前替林立文联系的益州府城那边的商者们,于是有心人也把话传到了他那边。
姜旭也来与林立文说起了这事:“夫子,眼下该如何是好?”
“此事不能退。”林立文说道。
这次退了, 便是一步退步步退了。因为这次的事情一旦让商者们办成功,那么以后呢?要知道老百姓地里的产出若想往外销售,是离不了这些商者的。可指望商者去讲良心而给好的价格,那不异于白日做梦!
商者们只会觉得这次事情办成功了,下次再有样学样, 甚至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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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呢?那林大郎最近有何动作?”双县商者这段时间,可谓是密切关注着林立文的一举一动。
伙计:“林大郎有何动作暂且不知,不过那村子照常在收购……”
双县商者大惊:“怎会如此?”
不是素来传闻那林大郎家境贫寒,因此为人处世甚为抠门么?这般下去,他将要损失的可是一大笔的银钱!
毕竟村民们收购前他便说了,赚来的银钱依旧是村民们平分,但是亏损了的全都算他的。
伙计摇头:“不知。”
双县商者便道:“继续去打听!”
待到过了几日,伙计终于打探到林立文有动作了,便跑来告知商者,言道那位林大郎命他那名唤姜旭的弟子捎带了两车的果干去了益州府城。
双县商者:“他定是急了!”
当然,他更急更忧心。如今的他只期盼益州府城的商者们能稳住,断不能被那林大郎破了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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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旭捎带着两车的果干去了益州府城的事,很快也被益州府城的商者们打探到消息了。
“想来那位林大郎应是坐不住了……”
“其实他本就不该掺和到此等事情里来的……”
“正是,他一官身,来咱们这益州是有公务在身的。合该好好的去管他那茶树种植的事,何苦给自己招惹这些麻烦上身呢!”
“唔,若那林大郎弟子登门,态度还需得友好些……”
他们做商者的,如非必要,能不得罪人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尤其是那位林大郎,既有官身爵位,又会那许多的好技艺,他们委实不想得罪对方的!
只是益州商者们等啊等,并未等到姜旭的到来。反而等到的却是听闻对方将带来的那两车的干果,随着今年的茶树种植进程汇报文书,一并求了刘刺史,在其帮忙下即将捎带去京城。
众商者这才惊觉,运输这一块,林立文并不一定非得靠他们。
“他这是要作甚?莫不是官身真不要了,打算行商者之事了?”一商者愤怒的喊道。
“应该不是……”
“那他这等行径又作何解释?”
“我听闻,他这是准备拿去京城做年礼用的……”
“那林大郎不是素来抠门么?如何舍得送这般的厚礼!”
“这些果干在双县的价格,并不高昂啊!”
所以林立文便是抠门,置办这数车的果干,又是借着文书一起求那刘刺史送去京城的,花费还真没有多大。
最要紧的是,他们还打听到了,说那林大郎之所以这般送礼,是想在京城替益州寻求愿意过来收购果干的商者们。
这下子,便轮到益州这些商者们着急了。
要知道这事一旦真让林立文办成了,何止是水果的收购价格没法如众人所愿的降价到过去那般。只怕从这以后,他们还要多一些外来竞争者了!
毕竟那位林大郎在京城的商业关系网,他们之前便见识了一把。如果那林大郎还愿意帮忙做推广销售的话,必然会有人动心的。
这些动心的商者必然也不会是什么小人物,毕竟林大郎在京城的关系网摆在那,不够级别的商者根本攀附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