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千海早早起来,准备去换马。
他刚迈出房门,便看见白与墨正趴在二楼的围栏发呆。
“走吧,跟四叔一起去马市看看。”
听到四叔的声音,白与墨这才缓过神来,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昨晚吃饭时,白千海并没有第一时间询问白与墨的异常,他回想起自己年轻时刚刚晋升先觉镜的心情,决定先让白与墨自己消化一晚。
两人朝马市的方向走着,白千海见白与墨一路不语,先开口说道:“昨晚睡的怎么样?”
“嗯,挺好的,比在车厢里舒服多了!”白与墨笑着回答,可心里却笑不出来。
【都怪你那可恶的儿子,害我在桌子上睡了一晚,唉,腰酸背痛的!】
白千海见白与墨状态很好,于是直奔主题。
“昨天你去买饼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嘿嘿,四叔,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昨天遇到一个老婆婆,她为了给孙子买药,差点被一个假道士骗了,我见他可怜,就花钱买了她的木剑。”
“然后呢?”白千海继续追问。
“然后在回来的路上,我就感觉浑身怪怪的,好像是……”白与墨不敢确定。
“小子,你现在是小成先觉镜了!恭喜你啊!”白千海帮他说出了肯定的答案。
“真的吗?哈哈哈,太好啦!看来积善行德确实会有好报的啊。”
白与墨怕四叔继续刨根问底,担心说漏木剑的秘密,所以把境界提升的原因归在了行善事上。
白千海看出侄子有所隐瞒,但没有勉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与墨,你说的对,无论我们白家走到哪里,处境如何,都不能迷失了自己,但行善事,莫问前程。”
听到白千海的话,白与墨暗地里摸了摸腰间的木剑,仿佛又看到了盖聂信中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期盼。
“等到了洛阳,四叔再给你买一个剑鞘,光有剑没有鞘那可不成啊。”
“哇!四叔太棒啦!我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剑客啦!”白与墨跳了起来。
两人很快在马市选好了马匹,回到客栈时朱桐和白子祥已经在马车旁等候良久。
四人不再过多耽搁,立即启程,不到两日便抵达了洛阳东城门。
此时,数千年的历史长卷,开始在白与墨的脑海中浮现,相比前世电视中的画面,洛阳的实景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虽然是在冬季,但是行驶在大街上,依然可以清晰体味到这洛阳城的繁华与喧嚣。
白与墨心头没来由地一喜,又是一叹。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在未来,这里将成为世界名城,丝绸之路的东端,是中国历史上建都时间最长的城市。】
【然而,它又无数次的成为兵家必争之地、两军对垒的战场,宏伟的宫殿,繁华的市区,在未来将被几度化为丘墟,又几度再次繁盛。】
白千海一边驾着马车慢行,一边朝车厢里说:“我们先去客栈落脚,吃过午饭,我去趟司马府,等一切安顿妥当后,我们再好好逛逛这洛阳城。”
未时,司马府。
砰,砰,砰——
管家侯吉在厨房清洗完午饭的锅具碗筷,刚回屋准备躺下休息,就听见外面传来缓慢的敲门声。
“谁啊,这个时候来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他厌恶地披上外套,前去开门。
“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这位管家,在下山东琅琊县白千海,是司马太尉的故友,劳驾你进去给通报一声吧。”白千海非常恭敬地说。
“我家老爷才用过午膳,正在休息呢,您晚些再来吧。”
说完侯吉就把大门给关上,搓了搓手取暖,小跑回屋里休息去了。
一觉醒来,已接近酉时,该出去买菜了。
当他提着篮子打开府门时,看到一个男子正在门前台阶下走来走去,正是白千海。门前大片的雪都快被他走化了。
“哎我说,不是叫您晚些再来么,难道您一直等在门外,压根儿没走?”
白千海跺跺脚,迈上台阶。“唉,敢问管家,司马太尉起来了吗?现在可否进去通报一下?”
“好好好,您在这稍等,我这就去禀报老爷。”
听到是白千海在门口求见时,司马懿连忙放下手中的书简,随侯吉来到门口。
“是白贤弟啊,我可终于把你盼来啦,快随我进屋取取暖。”
司马懿拉住白千海冰冷的手,沿着院内的石路径直往客堂走。
待两人宾主落座,侯吉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热茶。
“来,贤弟,先喝口茶暖暖身子。据说这是巴蜀王刘备和诸葛亮亲自带百姓种出来的茶,你尝尝如何。”
“嗯——好茶!在山东可喝不到这样的好茶啊!真是托了司马太尉的福啦!”白千海还在回味着茶香。
“唉,贤弟,不要太尉太尉的,我们相识多年,私下里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可好?”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司马兄。”
司马懿面带微笑,放下茶杯。“贤弟,这是从琅琊过来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