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端坐在茶几后的老人家如同离弦的剑,猛地跳起直奔大门而去,全然不顾坐在旁边的陈逸。估计觉得他插翅难飞,对自己构不成威胁。
站在门口的李岳同样注意到门那头的异动。操纵体内的真气勉强维持住门的形态,阻止外面的人进来。
门外的人应该也是修炼师,释放出磅礴的真气和李岳抗衡。只见门逐渐向内倾斜,李岳在僵持中处于下风。
“李岳你让开,我来对付!”老人家显然看出来李岳不是门外敌人的对手,要他赶紧退下。自己亲自出手料理他。
可惜仍是晚了一步,一柄钢刺穿破大门,直挺挺刺穿李岳的胸膛。
李岳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大门上,这柄钢刺实属突然,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他握住钢刺的头,双手使尽用力,试图从中抽身。可钢刺好像活过来似的,竟然在他体内一分为二,拉开一个长长的口子。
这么大个口子,甚至还能透光,他彻底没救了。
“李岳!”
老人家大喊。爱徒已死,他的愤怒可想而知。一掌直接挥去,大门彻底化作无数细小的粉尘。紧接着又是一掌,这掌劈向粉尘中模糊的人影。
而那人影不慌不猛,用手中的另一柄钢刺轻轻一挡,就拦下老人家凌厉的攻势。随后转守为攻,手中的钢刺延长几分,直扑老人的心脏。
陈逸呆在原地,如此精彩绝伦的打斗他闻所未闻。老人手上的功夫了得,门外那人手持的钢刺也耍得出神入化。钢刺和人合二为一,就像长在手上似的。过了十几秒钟,他才意识到这是脱离险境的绝好机会。李岳生死不明,老人家又集中精力打斗,没有人再能强留下他。
从大门出去肯定不可能,唯一逃生的路径就是茶几右边敞开的窗户。陈逸于是咬咬牙,纵深一跃,伴随空中自由落体,从二楼直挺挺地摔在一楼的青石板上。
所幸落下的距离不高,撇开几处擦伤外并无大碍。他忍着剧痛爬起,跌跌撞撞向外面的大路跑去。那里不像城中村的小巷,人多且繁华。无论是李岳的“大哥”或门外的不明人士,应该都不敢在光天化日下贸然出手。
而在陈逸逃出的房间,此时烟尘逐渐散去。门外的人终于走进屋内,但屋内空空如也。李岳和他的“大哥”全都不见踪影。只有桌上的沉香,恰好燃尽。
“还是来晚一步。”那人丢下一句话,随后转身离开,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
陈逸早已跑到大街上,看见中午时分下楼吃饭的白领,还有餐馆和奶茶店门口排起的长队,稍微放下心来,现在估计安全了。
一时之间,强烈的疼痛和疲惫涌上心头,他再也支撑不住,靠在墙角喘着粗气。
周围几个路人都用狐疑的眼光盯着他,这个穿校服的男生蹲在这里作甚?
陈逸苦笑,但他没有力气向众人解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只能任由路人驻足围观。落地时的支撑使双手破损出血。他想再起身的时候怎样都使不上劲,还是一位好心的路人拉他起来的。
他一步一拐,挪向不远处巡捕的岗哨。今天中午的经历他永生难忘,十八年来头一次亲眼目睹他人的死亡。并且死亡的人还是自己的同学。两人虽然不是朋友,但同学一场,也有些许感情,原来死就是这样轻飘飘孤苦地离世。
但走出去没有十步远的距离,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们做个交易,行吗?”
这声音忽远忽近,像陈逸心底里自己说的话。
他又是一惊,随后看见刚才房间里老人家的身影,他站在不远的人群中,依然穿着那件长袍。在衣冠楚楚的白领中鹤立鸡群,仙风道骨的气场不减。
“什么交易?”陈逸说完猛退两步,与老人保持安全距离。老人可怕的战斗力他心有余孽,保持一定距离至少留足反应的时间。
谁知老人仰天长笑,说道:“别犯傻了,我现在住在你的体内。你再往后退也跑不掉。我和你共用一具身体!”
陈逸再定睛一看,老人的下半身似乎悬在空中,众人穿梭在长袍的低端,丝毫没意识到老人的存在。这是只有陈逸能看到的幻象。
老人捋了捋胡子,要陈逸不必害怕,说:“我并不想害你,你只需要帮我收集五件重塑身体的器物,我自会离开。收集的方法我会手把手教你,并不困难,按照我的指示做不会出错。”
“可我若是不听呢?”
一道寒光闪过老人的眼睛,“那就休怪老夫无情。与你鱼死网破,我干得出来。你的身体里已经埋了一颗六十天的炸弹。如果你六十天内找不到五件器物,想要我灵魂自动消散,门都没有!”
一颗豆大的汗珠挂在陈逸的脸上,他说的炸弹多半是真的,自己这条命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是生是死不过老人的一念之间。但他转念一想,老人同时有求于自己,他能否复活完全依靠自己给他干活,大不了六十天后一起去见阎王。这样说来,两人各有掣肘,关系处僵对谁都不利,即使同床异梦,接下来也要无时无刻相处度日。这层关系梳理清楚后,陈逸只能换副面孔,不敢再激怒老人。躬身抱拳,问道:“还没请教高人的大名,要如何称呼?”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