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上大门的胡提急匆匆地跨进门来,“娘,二娘,你们谁是苏小小,苏小小又是什么鬼?!”
“住嘴,怎么说话的?!”夏如花一拍大腿站起来,呵斥道。
牧尚云伸手止住夏如花,又扶牧天起来,“我是。”
牧天和胡提面面相觑,又一起转向牧尚云和夏如花。
“尚云!”
“姐,孩子大了,也该知道了。”
夏如花审视地盯了牧尚云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牧尚云也无奈地笑笑,“天儿,”她示意牧天坐下,呼唤了一声。
牧天拉过旁边的长凳,在母亲跟前坐下,凝视着她。
“二十年前,就在你满月的三天前,就是刚才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带人找到家里,要杀你……”
“杀我?为什么?他跟我和娘有仇吗?”
“娘根本就不认识他,能有什么仇?”
“那他为什么……”
“来杀你的是这个人,但幕后想置咱们娘俩死地的幕后黑手,应该另有其人。”
“谁,什么人?”
“我不知道。”
“大娘跟你说吧,”夏如花插嘴道,“当年我跟你娘都在上海大世界新舞台舞厅跳舞,是最要好的姐妹。你娘是那里的头牌舞女,各式各样的富家子弟像苍鹰一样围着转,赶都赶不走。难免冒犯了什么人。”
“舞女?”
牧天大为吃惊,自己心里如此完美的母亲,竟然做过舞女?!他有点不相信,如果是真的,那也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错,舞女。娘以前做过。”牧尚云坦然地说道。
牧天已经成年,自然知道舞女是干什么的,内心的纠结一下子就涌到脸上。
“你娘只卖艺不卖身的,而且自从怀上了你,就再也没有踏进大世界一步。”夏如花看出了牧天的尴尬,解释道。
“可我爹呢?谁是我爹?”
夏如花正要说什么,被牧尚云用眼神制止。
“娘,你告诉我,我爹是谁?”
“你听我说,”牧尚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地说,“我连夜带着你,就投奔你大娘来了。”她又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找到了咱娘俩。”
“娘,那些咱先不说。我要知道我爹谁?他怎么能容忍别人杀掉自己的儿子?”牧天急切地说道。
牧尚云仰天长叹,幽幽地说道:“也许他就是杀你的幕后黑手。”
“什么?你说什么?”
牧天一时愣住,呆若木鸡。
“咚咚咚!”
有人敲打院门。
所有人都一个激灵,面目冷峻地相互看着。
敲门声并不急促,但在各人心中就如天雷炸裂。
他们齐齐地看向地上两具尸体。
不知所措。
“咚咚咚!”
敲门声又起。
牧天陡然站起,眼下的情境激起了他上世的真能:对于命案现场来说,目前藏尸是第一位的。他调过去,招呼了一下胡提。
两人将尸体推入裁剪案子下面,拉好了布幔。
牧尚云也恢复了神志,将两把椅子放在血迹之上,取了两件成衣搭在上面。
“你俩快去后面躲躲!”
牧尚云和夏如花几乎同时指着后堂对他俩说。
牧天还在犹豫,牧尚云对夏如花低声喊道:“你带孩子去后堂,我去开门。无论如何不要出来!”
夏如花担忧地看着牧尚云。
“快点!”
夏如花拉起两人胳膊,朝后堂走去。
牧天一路回头张望着。
牧尚云理了理头发,稳住心神,款款地走进院子,打开大门。
“哎呦,是孙巡长啊,稀客,稀客。”
牧尚云心下一凛,但还是拿出了多年前做舞女的本能,笑脸迎了上去。
“哦,牧老板,有报说这边有人打枪,我正好路过,就顺便来看看什么情况。”
“情况,没什么情况呀。打枪,嗨,这兵荒马乱的,哪天没有人打枪啊。”
“也是。要是别的地方就算了,但你这里我是一定要看看的,我不放心呢。”孙巡长四十出头,人长得还算周正。他叫孙志淳,是土生土长的彭县人。二十来岁就当了警察,到现在才混到巡长。可见还是个好人。
孙志淳说着,带着两个警察就要进门。
牧尚云也不好阻拦,犹疑着跟在他们后面进了院子。
“真没什么情况,劳您费心了。”
“还是看看,两个男孩又不在家,就你们两个女人住这儿,我实在不放心。”
牧尚云听他提到了孩子,一时无语。
这个孙志淳自打牧尚云到彭县避难就一眼看上了她,在公务上也时常给点方便,有时候也暗中帮点小忙。比如驱赶一些小混混骚扰什么的。
不过,二十年了。那份情愫一直是暗中的,也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一方面他还是个好人,另外他已经结婚,娶的还是警察局北区分局局长的千金。虽然前几年局长千金因肺痨死了,孙志淳的心思在蓬勃生长,但除了殷勤多了些,倒也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