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
小朋友今年已经27岁了,比她猜测的年龄要大些,但还是小朋友。
小朋友是央美的高材生,毕业后去了法国,一待就是五年,还在那边办过画展。难怪对法国的浪漫主义流派那么了解。
除了在t大授课外,谢屿还打算开一间工作室。
王洋很高兴,谢屿愿意跟她分享自己的经历,这意味着谢屿不排斥自己了解她。更重要的是,这些事是谢屿自己亲口说的,不是她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她们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咖啡杯见底。
已临近黄昏。
谢屿见时间不早了,从座位上起身,“今天打扰王老师了,谢谢您的款待。我就先告辞了。”
王洋起身送她到门口,望着她穿鞋的背影,喃喃道,“谢老师。”
谢屿回头,“怎么了?”
“方便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王洋若真想要,哪怕谢屿不给,她可以直接打一个电话到人事处,调出谢屿的简历,上面肯定明明白白地写着所有联系方式。
但是,她不会那么做,也不想那么做。
谢屿疑惑地挠挠脸,不可思议道,“我没给你电话号码吗?”
印象里,她们不是已经亲密地交换了联系方式吗?
王洋一时间,眼神染上幽怨,没给她面子,反问道,“你好好想想,给了吗?”
谢屿一拍脑袋。噢,她七夕晚上好像是单方面要了王洋的号码,却没给她自己的。
她的错,她的错。
谢屿迅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翻出通讯录里备注为姐姐的号码拨了出去。
接着王洋的手机响了。
谢屿朝王洋摇了摇自己的手机,俏皮地眨了眨眼,“现在有了。”
王洋向她摆摆手。
房门关上,王洋转身回客厅,伸个懒腰,动动手指,准备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电脑屏幕还亮着,但电池电量告急。王洋没想到,一不留神聊了这么久,小朋友还挺健谈的。
备课的时间要抓紧补上。因为明天上午八点就是她这学期第一节高数课了,想拖延时间都不行。
谢屿几乎是一路跳着回自己公寓的。
她觉得自己出息了。
不仅进了姐姐家做客喝下午茶,还弄清楚了自己困惑已久的问题。姐姐没有不告而别,更没有不要她,是她粗心大意误会了。虽然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是尴尬地想挖地洞遁了,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可喜可贺的,起码证明了她那天晚上表现得没有差到让人逃跑的地步。
今天下午的聊天还有彩蛋,她跟姐姐分享了许多相当于个人隐私的事情。姐姐听得很认真,目不转睛地看了她许久,清冷的眉目软下来,温柔缱绻,有时候听到有趣的事情,嘴角微微翘起,好像空气都变甜了。
反正她认为这算得上是关系的进步,比普通朋友还要亲近一点点。
滴——
谢屿拉开门,进门前探过身朝隔壁觑了一眼,后知后觉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
——姐姐姓王,住我隔壁。
隔壁老王?!
哈。哈哈。哈哈哈。
夜深人静时,谢屿躺在床上,像烙馅饼似的,一面不超过十秒,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她有点认床,睡不着。
这是老毛病了,之前去陆幼薇家借宿第一晚时也这样,等到第二晚就好了。
谢屿侧过脸,想看看夜空是不是如往常一样静谧。但屋内拉起了床帘,使她窥不见外面的天光,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个映在帘上的微弱光圈。
一片漆黑中,谢屿只好盯着天花板发呆。
万籁俱寂的深夜,更容易听见自己的心声。
咚咚,咚咚。
心跳比平时更快。
想到王洋与她仅有一墙之隔,谢屿的手不自觉攥紧身上的被角。
心口起伏加大,呼吸也变得急促。
喉咙干涩,忍不住舔舔嘴唇,吞咽口水。
她在回忆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事情。
谢屿把脸颊埋进枕头,温热的鼻息瞬间反扑,哪怕盖着被子也挡不住上涌的热气。
好热,空调是不是坏了?
又是跟那晚一样的感觉,只不过现如今,可没有人能给她降温了。
谢屿掀开被子,微风有机可乘,添了一丝凉意。她慢慢踏着拖鞋,懒得开灯又关灯,摸黑去客厅的桌上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
修长的天鹅颈仰出美丽的曲线,咕咚咕咚,一杯水喝进肚里,痛快淋漓,暂时解了燥热烦渴。
唉,一会儿还是数绵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