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5日,星期天,天气转凉。
t大所有本科生集中在这一天报到,次日举办开学典礼,正式开学。
谢屿也赶在这天从陆幼薇家搬离,入住t大的教师公寓。
8:00am
预定的出租车在陆幼薇小区门口等待。
陆幼薇帮忙从楼上提下一个行李,又陪着谢屿走出大门。
行李全数放进出租车后备箱后,陆幼薇依依不舍地抱住谢屿,“呜呜呜——老谢,没想到咱们快乐的同居生活这么快就结束了!你去那边后要照顾好自己,吃饱穿暖,有空常回来看看嗷。”
这种老母亲送别女儿的感觉是要闹哪出呀?
咱们不还在一个城市吗,又不是不见面了!
谢屿皱着眉,虽不忍直视陆幼薇这别出心裁的道别方式,心中终究也有点不舍,回抱她,下巴放松地搭在对方肩上,“你也是,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谢屿坐在出租车后座,降下车窗,向陆幼薇挥挥手,“回去吧。”
窗外的人和景一齐倒退,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谢屿突然有些伤感。
五年前谢屿出国,真正飞往大洋彼岸,宋林辞和陆幼薇两人来机场送她,她们三人一直有说有笑,没有半点伤心。
而今天,她不过是在陆幼薇家借宿了十几日后搬出来,依旧留在这座城市,怎么心脏还有些揪揪的。
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越发多愁善感了?
一路畅通无阻,二十多分钟后,谢屿在t大东门下了车,左右手各拉着一个行李箱。
与暑假里的北门不同,今日的东门不仅更加恢弘气派,道路更宽敞,人流量也更大,到处都是学生和家长,其中不乏刚刚步入大学校园的新生。
“爸爸妈妈再见!”
“向着大学生活出发咯!!!”
“妞妞要照顾好自己,收拾好了寝室给爸妈打个电话!”
“呜呜,我舍不得你们。”
……
或喜或忧,诸此道别的话不绝于耳,谢屿听着也红了眼眶,她想起了自己当年上大学的情景。
谢屿是土生土长的北京青年,父母是赫赫有名的国画大师。
在父母的熏陶感染下,谢屿从小与绘画结下不解之缘,花了大量时间学习各种艺术,所以当同龄人还对未来毫无头绪时,谢屿早早规划好自己的人生方向,她要考上央美,中国最好的艺术类大学。
在大学毕业后,她要去法国,去浪漫主义流派的殿堂,亲眼目睹天才和大师们的杰作。若是有机会,她还要去意大利,寻访文艺复兴的摇篮。
幸运的是,一切皆如愿。
谢屿的艺考成绩优异,文化课成绩虽然没法和一心准备高考的学生竞争,但达到央美的分数线还是绰绰有余。
她报到的那天,尽管早已熟门熟路,爸爸妈妈还是坚持送她。
当时她笑着说他们太紧张了,自己一个人完全能行。
他们却说,别的孩子有的,我们的女儿不能没有。
时至今日,她才突然发现父母的良苦用心,不是怕她不认路,而是不想让年少的她孤单失落,不想让长大的她回想往事留有遗憾。
拳拳爱子之心,即便过了许多年依然能感受到其中的温暖。
门口聚集了许多穿着清一色校服的学生志愿者,他们有的手中举着各个学院的院牌,有的负责察看录取通知书,有的热心地帮学弟学妹们提行李。
谢屿也有专人接待。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站在校门边,看上去年纪不大,她手中高举着写有谢屿姓名的铭牌,东张西望,一逮眼就能看见。
谢屿拖着行李,主动走向她,莞尔一笑,声音温柔,“你好,我是谢屿!”
那个小姑娘似乎十分惊讶,眼睛瞪得像铜铃,直盯着她的脸看,半天回不过神。
谢屿不受控制地自恋了一下。
我有这么好看吗?都把人小姑娘迷住了。
害,怪难为情的。
良久,小姑娘才磕磕绊绊道,“谢老师好,我是……教务处助理张溪晨,负责……负责带您去教师公寓。”
这时她才瞧见谢屿手上塞满了行李,她羞愧地低下头,上前一步,“我……我帮您拿吧。”
一手拖一个,确实不太方便。
谢屿只递过去较小的行李箱,“那就麻烦你了,溪晨。”声线温暖甜蜜,如春天的蜜糖,秋日的硕果。
张溪晨的耳根又红又烫,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麻烦,谢老师跟我来。”
啊啊啊!谢老师也太年轻好看了吧!再加上性感的声音,简直就是狐狸精转世啊!
真不是她心理素质不好,实在是老师的盛世美颜杀伤力太大,她一个普通人扛不住!
其实接待谢屿的工作本轮不到教务处的人出面,按规定,这是人事处的分内之职。
可由于今天是报到日,人事处的人忙得不可开交,竟拨不出一个人手来接谢屿。
所以,这活儿就落在了还算清闲的她身上了。
从东门入t大,一路上,风景甚好。
漫长的林荫大道旁,秀木森森,栖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