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中的药液在林潇青灵力的加持之下,逐渐的升温起来,丝丝缕缕的水雾弥漫,渐渐晕开,眼前的视线都有了些许的模糊。
听到那温柔的耳语,面对鞭笞之刑都未曾眨一下眼睛的江逾白却忽然之间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浴桶虽然很大,但江逾白的个子也很高,整个人没入药液当中,几乎已经没有了其余的空隙,他微微往后靠了靠,后背紧紧的贴在了浴桶的壁上。
细微的凉意渗进皮肤,稍稍缓解了一些他紧张的心情。
但那搭在浴桶沿上的双手却依旧死死的抓着,身体也十分的僵硬。
药房里氤氲着雾气,江逾白□□着上身也不觉得冷,璀璨的星眸微微眯起,隔热层层叠叠的水雾望着前方的青年,一抹绯红从脖子一直染到了耳尖。
他些微有些害羞,却端的是不动如山。
黑发荡漾在浴桶后沿,黑白分明的眼睛若闪着星光一般,但整个人却像是一尊雕塑一样,无比的僵硬。
林潇青未曾发现他的不自然,自顾自地说着需要注意的事项,“等下我会用银针扎开你周身的几处大穴,让六脉续生汤透过穴位渗透进你的经脉。”
“药力会附着在你已经伤痕累累的经脉上面,然后将其彻底的搅碎,这个过程会非常的痛苦,但如果你想要恢复原本的修为,就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你忍不下去了,千万一定要告诉我,不能强撑着,知道吗?”
林潇青温声细语的解释,唯恐江逾白听不清楚,这是一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是那种会恨不得立马死去的疼痛,所以事先必须说明,万一江逾白无法忍受而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那所有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但江逾白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他想要重新修炼,就只有这样一种方法。
细腻的嗓音浮现在耳边,江逾白慎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
“那就好,”林潇青眼皮轻垂,算是肯定,“那我要开始喽。”
细长尖锐的银针闪着寒光,却不及对方眉眼温柔半分。
“嗯。”江逾白别过脸,微微闭上了眼。
“受不住了一定要跟我说,”林潇青最后一次做了提醒,手中的银针便径直对着江逾白的风池穴扎了下去。
几乎快有半根手臂长的银针深深地没入了皮肤,只剩下一小节尾巴尖露在外面,。
在银针扎进去的一瞬间,江逾白清晰地感觉到热辣辣的药液渗进了皮肤,后颈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但顷刻之间,那种刺痛便有了越发狂躁的趋势,顺着经脉一直蔓延到了头皮。
江逾白甚至感觉他都可以听到经脉碎裂的声音。
林潇青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紧接着又扎下去了第二根银针。
温热的药液顺着被放开的穴道爬进了江逾白的身体里,又缓缓变得冰冷,似利刃一般不断的碾压,割据,势必要将这一处的经脉彻底碾成粉碎。
痛楚逐渐加大,江逾白原本略微有些紧张的神情越发的紧绷了起来,放在浴桶两侧的手死死的捏成了拳,仿佛这样就可以减轻一点痛苦一般。
然而,他的动作起不到丝毫的作用,紧接着,第三根,第四根银针依次扎了下去。
原本平静的药液也变得滚烫,江逾白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就如同在沸水中滚过一般的刺痛。
第九根银针扎下去,江逾白的唇角流出了一线血迹,喉咙里也随之泛起了腥甜,九处大穴周围的经脉寸寸断裂,在药液的加持之下渐渐融化,彻底的变成了粉末。
江逾白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出现了道道绯红,穴道接连崩开,炸出一朵一朵猩红的小花,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的刺眼,却又带着一种荼蘼的妖艳。
他的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林潇青的第十根银针又接踵而来,可江逾白却没有丝毫的动作,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任由林潇青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药液的温度越来越高,江逾白身上的银针数量也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银针几乎扎满了他裸露在外面的所有肌肤,完全看不见上面的纹理,彻彻底底被扎成了一个刺猬。
他的双眸紧闭,穴道寸寸崩开,殷红的血液汩汩流出,将整个浴桶当中的药液全部都染成了猩红色,浑身上下几乎泵开了上千个创口,皮/肉翻滚在外,看起来无比的狰狞。
铺天盖地的痛楚宛若泄了闸的洪水一般涌上了江逾白的脑海,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明说的痛苦,甚至是比凌迟还要更加严重几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再发出最后的警告。
江逾白的嘴唇被他咬的血肉模糊,牙关不断的嘎吱作响,整个人都被从身体当中涌出来的鲜血给淹没。
眼看江逾白的气息越来越弱,林潇青不得不停下了扎针的手,他用神识扫描了一下江逾白的身体,确认经脉几乎已经全部断绝,但未曾扎针的地方还在顽强的存活。
林潇青摇了摇脑袋,已经进行到了这一个地步,就差一点点,如果就此放弃,先前遭的罪就要全部白受了。
按照药集所言,在扎针的时候绝对不能够给对方输入灵力,否则将要前功尽弃,但似乎却没有说过,不能给对方予以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