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
这一句话就把老太太点着了:“烟儿的孙女儿,我怎么就见不得!”
“是为他们好。”谢荣之叹气,道:“你可知摄政王明知道沈烟在袁州,却为何这么多年未去找过?”
谢老太太看他一眼,自己心里想了两遍:“没脸?”
说完自己否认:“从前就没见他要过脸。”
这满京城里,恐怕也只有谢老太太敢这样说萧霁。
谢荣之无奈:“虽不中亦不远了。”
这下子把谢老太太惊住了,“我还真猜着了?”
那倒不是。
“我此番离京之前,被萧霁召见过,我是那日才知道当年西北的真相,也是那日才知道当年西北那一次,沈烟放下的话是——死生不见。”
把自己所知同老太太讲了,道:“萧霁自那时起,确实三十多年从未踏足过江南,也不敢派人跟踪打探,否则不会连沈烟已经过世了二十载都不知情,若非这次袁州旱灾,若非大家年岁都到这了,他怕是还不敢让我往袁州去。”
死生不见。
谢老太太心中咀嚼着这四个字,口中只蹦出一句:“他该的。”
沉默小一会儿,道:“你是怕,柳家那些孩子知道祖辈的事?”
谢荣之点头:“当年柳景成虽不是萧霁所杀,但若不是萧霁的身份,若不是沈烟与萧霁的旧事,又哪里会有人为了讨好萧霁设上那么一个局,我看萧霁的态度,对柳家不利是不会的,只看那孩子那张与沈烟一模一样的脸,当真见了,恐怕还会生出想照拂的心思来。只是你也知道沈烟,以她的性子,应是根本不愿意后人再和萧霁有任何瓜葛。”
谢老太太怏怏地坐下:“我知道了,咱们认了那孩子,和烟儿从前的事情总会被翻出来,不如不打扰的好,是吧?”
就是这么个理儿,但看着老妻这丧气的样子,谢荣之又着实不忍,便道:“你放心,后日面圣,面圣之后我会安排你远远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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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面圣,宫里提前一日就有人专门来教导入宫的规矩礼仪,陈氏和卫氏也紧张得不行。
来京城是一家老幼都来,这进宫自然不是一家老幼齐去了,这时候还是当家的男人们的主场,柳渔和卫氏因是如意绣庄的东家,也是这一次救济灾民出钱的主力,而陈氏既是陆承骁的母亲,也是柳渔的婆婆,三人被允了一同进宫。
自然,男人们前朝面圣,而柳渔和卫氏、陈氏则是被领到了慈宁宫,见太后和太皇太后。
整个大庆朝当前最最尊贵的两个女人,自卫氏三人被女官领了进来,扫过一眼,视线就都不着痕迹落在了柳渔脸上。
萧霁当年那个宠婢她们是没有见过,但见到柳渔也足以让两人心中叹一声难怪了。
孙女长成这样,祖母怎么会差。
也不怪萧霁求而不得,惦念了一辈子。
因着摄政王那一层关系,不,因着柳渔的祖母,摄政王直接就连皇帝也无心去做,冲这一点,太皇太后和太后对柳渔那叫一个慈祥,牵着手,真像个长辈待小辈一样,既问生意,也问袁州灾情。
陈氏和卫氏都紧张得不敢说话,好在柳渔应对还妥当。
朝堂之上,小皇帝对宫外的世界也很稀奇,问了不少话。
萧霁今日格外沉默一些,并不大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旁人他没兴趣,只柳家三兄弟,他是挨个的看了过去。
看过之后就有些失望,沈烟的影子太淡了,刻意去寻找才在那个叫柳晏平的孩子身上找出些许极浅的影子。
他有些意兴阑珊。
给两家的封赏是一早定下来了的,比杨存煦当初预测的要丰厚些,黄金百两,袁州城良田五百亩、相邻的三进大宅两座,以及一座积善之家的牌坊。
不说袁州城的良田大宅难得,只那座御赐的“积善之家”牌坊,往后便是袁州官员都要敬陆柳两家三分。
本是善举,如今竟得了天子这样的恩赏,陆洵五人连忙谢恩。
柳渔那边,后宫的赏赐也是不少,自然,这便是以首饰珠宝为主了。
礼部的官员把人送回驿站,这时才说起圣上还有一道口谕,难得来一趟京城,着礼部官员引着两家人京城逛一逛。
奉旨逛街,这自然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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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繁华的前门大街,两家人以小家庭为分组,逛哪儿都觉得有趣。
陆承骁和柳渔牵着一个未满三岁的男孩儿停在糖人摊前,小男孩儿仰着头看看那糖人摊,侧身就仰头朝陆承骁张开手:“爹爹,抱!”
“奕儿想看做糖人?”
小男孩儿小脑袋猛点,头上的揪揪就跟着直晃,柳渔失笑,陆承骁捏了捏儿子头上的小揪揪,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
奕哥儿视野一下子宽阔了,一双小胖胳膊环在他爹脖子上,欢喜的就在他爹脸上啪叽印下一个口水印子,而后一脸新奇瞧摆摊的老汉画糖人去了。
柳渔暗笑,在陆承骁眼神示意下取了帕子轻轻替他把脸上的口水印擦了擦。
谢老夫人混在人流之中,不用谢荣之告诉她哪一个是柳渔,一眼就认了出来,老太太眼圈通红,却不敢靠近,只是在丫鬟搀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