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璧,若不是她,哪里生出后面这许多事来,往日里那些疼惜此时怎么都提不起来,他甚至不想再多看一眼,不想去答李云璧的话。
李仲珏移开眼,只是对钱氏道:“陆伯母让承宗大哥过来,把陆伯父七月写给爹的那封信收回,是什么意思娘您明白了吗?”
李云璧听得心里发慌,腿也发软,白着脸抖着唇问:“娘,二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没人理她,钱氏怔怔看着李仲珏,“什么意思?”
“意思是,承骁的婚礼,不欢迎咱们家的人再去。”
“原话我就不转述了,怕您听了受不住。”
“爹快到家了,他是高高兴兴特意赶回来参加承骁婚礼的,现在这样子,您自己想好怎么跟爹交待吧。”
李仲珏每说一句,钱氏的脸就胀红一分。
陆伯母……陆承骁亲娘?
钱氏在记忆的角落里仔细搜寻,仿佛是姓陈?还是郑?钱氏已经记不分明了,只记得是个生得挺好的妇人,温和,爱笑。
近四年间只见过两回,一回是她收到信去长丰镇接李存义,那时候她满眼都是身上缠满绷带的丈夫,和陆家这位太太说的话不过几句。
一回是陆家夫妻一起送陆承骁到袁州书院,妇人一双眼是红的,拉着十四岁的陆承骁有说不完的话,倒是也到李家坐了一坐,可好似是不舍得陆承骁在袁州求学,大多时候是强打精神,只跟自己打听去哪里买人时才振奋一点。
就她?让陆家那个长子来取回那封写了陆承骁婚期的信?
拿信是假,敲打她,要把她做的事捅到她儿子跟前,还要让仲珏或是让她自己,亲口捅到李存义跟前才是真。
钱氏仿佛被人照着面门狠狠扇了一记耳光,还是一个她从来都没真正看进过眼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