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时, 家里人都发现柳渔头上多了一支发簪,黑檀木的簪身,青玉叶片衬羊脂色海棠小簪, 不用问也知是陆承骁送的。
男子给女子赠发簪, 原就有求娶之意在其中,卫氏几人便都只是含笑看了一两眼, 谁也没多说什么,陆承骁把柳渔放在心尖尖上,本就是柳家人乐见的。
饭毕,除了要在家里等着媒人上门的卫氏, 柳家兄弟三人是要往县城去的,一个要回县衙, 两个要去钱庄,柳渔也准备同去, 她是想去水粉铺子看看。
如此便就成了与陆承骁五人同往。
柳家没有骡车, 要用车的话只能去镇上车行,这活计就由柳晏清揽了, 他骑陆承骁的马,过去也快。
柳晏安眼馋,奈何他从前没机会接触到马, 压根就不会骑。
等骡车来的时候,柳渔回到西厢,对着铜镜才看到那是支怎样的发簪,确实是极好看的,而且瞧着应该也不便宜。
柳渔看看旁边绣篓里自己给陆承骁做好的一个荷包一个香袋, 一时倒觉得怎么也拿不出手了。
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来, 起身去了放钱匣的木箱处, 开了木箱上的锁头,抱了里边的钱匣出来,打开钱匣取出陆承骁当日放在他这里的钱袋。
这一百三十两银子,该还给陆承骁了。
把钱匣子重新放进箱子里锁好,拿着那钱袋准备出去,才走到门口,看到刚进内院的陆承骁,便索性走到回廊处朝他招手。
陆承骁原就是想找柳渔的,看到柳渔唤他,大步就走了过去。
他知道西厢是柳渔住处,站在穿廊下倒是规规矩矩,一眼不敢朝里多望,只双眼极亮的看着柳渔:“渔儿?”
柳渔把手中的钱袋给他:“这个帮你保管这么久了,现在回来了,还是你自己收着。”
陆承骁低头看到是自己那个钱袋,眼里的光暗了一半,他不愿把银子收回,轻声道:“这个就放你这里吧,我拿着也没用。”
“银子怎会没用?”柳渔瞧着他胡说,笑道:“前边要去两浙,放点本钱在我这可以,现在都回来了,哪有再放我这的道理。”
陆承骁倒似那银子咬手一般:“下一趟还出去的,难道下回又送来吗?你一直帮我收着不好吗?”
柳渔被他逗笑了,“傻是不傻。”
她牵了陆承骁袖摆,他自己的手就乖顺的抬了起来,钱袋落进手中,陆承骁还等柳渔下文。
柳渔无奈,“今天媒人不是要来了?”
“所以呢?”陆承骁不大明白媒人要来和他放银子在柳渔这里有什么相关。
柳渔嗔他一眼,有些不自在地道:“难道我之后带着你的银子嫁过去吗?”
这算什么。
这话声音极低,陆承骁的心却猝不及防疯跳了起来。
一个嫁字,让他从心跳乱到了呼吸,钱袋怎么被塞进手中又是怎么接住的也不知道。
柳渔轻笑:“收好了,去外院等我吧,我马上出来。”
她转身,被陆承骁唤住:“渔儿。”
柳渔回头看他,陆承骁有些紧张,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上回说再送我一个香袋,有做好吗?”
柳渔没忍住笑了:“有,只是和你送我的东西一比,显得很有些拿不出手了。”
“怎么会,你做的东西千金不换。”他极认真。
柳渔又笑了,她发现自见了陆承骁起,自己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
“陆承骁。”
“嗯?”
“你小时候一定是喝蜜长大的。”
她说完这话,笑着进了西厢,留下陆承骁一人站在穿廊,回过味后一瞬的疑惑绽成了盛放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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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骁回到外院时,柳晏安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啧啧两声:“捡到金子也就这样了。”
不多久柳晏清带着车行的人来了,挺干净的骡车。
柳渔先登车,柳晏清看了看陆承骁:“你骑马吗?”
柳晏安又笑了起来,这不是凭白多问的吗?陆承骁恨不能时时处处能看到渔儿才好。
陆承骁脸皮是历练出来了,“那马还是大哥用,我坐车就好。”
柳渔在车里听得捂眼笑,下一刻柳晏平、柳晏安和陆承骁都上车来了,好在他颇知规矩,只在柳渔斜对面的位置坐了。
一路上聊的是铺子的事,和喜欢的人在一处总要嫌时间过得太快的,到陆丰布铺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柳晏清未急着去县衙,准备先陪着柳渔几人把铺子看看,照旧是陆洵领着去。
只在外边看了看,柳渔和柳晏平已经满意了七分了,这地段着实好,铺子的门脸也正,待到与林掌柜打过招呼,进了后院和前边铺子看过,柳渔的满意已经添到十分了。
十分的满意。
虽说不是同一行,可铺子里的货架和货柜其实有些可以用得上,只靠墙再定制一些展示成衣的架子即可,甚至于看到这些胭脂和饰品,柳渔生出了在卖成衣的同时兼营胭脂饰品的念头,顾客只要进来了,从妆发到衣裳可以一套配齐。
想到这里她心中颇有些激动,如果说绣艺她学了个六七分,对成衣的款式把握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