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的脑海中几乎像是有刺一样,他觉得格外不安。
姜元芷会不会就是姜皇后这件事情几乎是烧灼着他。
小宫女走的飞快,秦隽跟在她身后语气有些急切道:“皇后闺名是叫姜元芷吗?”
那小宫女却并不回答,步伐走的更快。
秦隽心中忐忑,宫女带他来的地方竟然是她的姑母秦太后如今的延福宫,他站在角门处刚要松口气,却看见一个熟悉的女子从门中出来,顿时如遭雷击,惊立在当下。
出来的正是申屠婵,她微笑道:“秦小将军,好久不见。”
秦隽心中像是被冰冻住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目光十分凶狠:“你是……申屠婵?”
太安公主公主身边有个大晋来的女官名叫申屠婵,此女长相绝佳,但是眉眼不善,精明厉害,纵然是秦家也有所耳闻。
姜元芷从前唤过她的名字,但是女子声音带笑,他根本没有听清喊得是哪两个字,至少他以为真正的申屠婵对太安公主虽然不是主仆,但也应君臣相称,而不是这样直呼闺名。
申屠婵点了点头道:“我是申屠婵。”
这句话就像是给秦隽下了死刑,他捏紧了拳头,却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她是…她是太安公主?”
申屠婵在他极其难看表情下点了点头道:“将军,她现在姜皇后了。”
秦隽狠狠一拳砸在门扉上,他有些狼狈又有些失态的道:“为什么?!”
他想问的是,那为什么一开始不承认身份,甚至…甚至还要亲吻他。
申屠婵叹了口气道:“她是公主,是左右不了自己的婚嫁的,宇文极并不把她当回事,那天刺杀我们的人,元芷遇到的每一次危险都是宇文极做的,秦隽,如果她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情我代她向你道歉,公主她……过于不知轻重,请你海涵。”
她说完墩身行了个福礼,又道:“封后大典就要开始了,我怕元芷到时候会失态,所以不得已只能将你引到这里来。”
秦隽只觉得像是有无数把刀捅在了自己的心扉上,姜元芷就是太安公主,就是当今的姜皇后。
她不是未嫁女,甚至理论上来讲,还是他的表嫂。
他想起自己从母亲那里拿来的那匹月光锦,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他满腔的爱意几乎全部化为了恨。
她姜元芷贵为大晋的公主什么没见过,哪里会稀罕小小的一匹月光锦。
她和宇文极大婚时十里红妆,大晋几乎将天下能见的珍宝奇玩都给她陪嫁了,他当时还代表太子府去跟着引嫁仪。
新娘子凤冠霞披跟着宇文极从他面前走过,现在想起来他几乎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那红盖头之下就是太安公主,就是姜元芷,是他秦隽后来的心上人。
姜元芷骗了他。
他冷笑着捏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他看着申屠婵咬牙切齿的道:“申屠掌事倒是会揽责任,她姜元芷做的事情何必推到别人身上,今天是她的好日子,既然相识一场,我总要亲眼目睹一下!”
他说着转身要走,申屠婵伸手拦在他面前:“你这个样子不能去太和殿。”
秦隽看她的眼神又冷又凶:“我秦家百年基业,还没打算和她一个空架子皇后同归于尽,让开!”
还有理智,申屠婵收回了手臂对一旁的小宫女道:“送秦小将军去太和殿。”
秦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太和殿的,他十几年头一遭动心,爱上的竟然是自己的表嫂。
太和殿的仪式已经开始,他站在队末,远远望着太和殿门前一身皇后祎衣,带着凤冠的女子。
他们距离很远,隔着宇文极,隔着太监宫女,还隔着群臣,秦隽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秦隽认出她了,那就是他放在心上的姜元芷。
秦家的站位不在这里,甚至更靠前,但是秦隽像是被定住了身子,他不敢再往前了,他怕自己失态,因为即便那么远的距离,他也看见了,宇文极牵着姜元芷的手,皇帝牵着皇后的手。
他觉得自己心中的妒意就像是毒液一样倾泻出来,可他是谁,他又算什么东西。
他木楞楞的,跟着众臣行跪拜礼,看着宇文极宣读册封太安公主姜元芷为大周朝皇后的旨意,看着他们授皇后凤印。
他甚至不知道姜元芷看见了他没有,或者知道他在这里有没有看他一眼。
直到礼毕,帝后进了太和殿,群臣开始依礼散去,他还站在原地。
其实太安公主看见他了,从宫女引着秦隽过来她就看见了,但是她不能失态,重重凤冠之下,她多动几下都会被宇文极察觉。
冬日将远,春光柔和,太安公主的脊背上全是汗,这高高在上的锦衣华服就像是一把枷锁,不,锦衣华服是囚笼,宇文极才是枷锁,她在宇文极的眼皮子底下四肢僵硬,汗流浃背,脖子都快要被凤冠压折。
一进太和殿,宇文极略坐坐就走了,十二抬凤撵抬着太安公主前往皇后的寝宫钟粹宫去。
申屠婵并没有参加皇后册封的典礼,她看着秦隽离去之后就独自去了钟粹宫。
太安公主从鸾驾上下来时,四五个宫女上前扶她,但是她自小训练仪态,只轻轻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