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开口询问宇文极:“听说太子府有个侧妃快生了?”
宇文极起身回答:“回父皇,太医说应该是个小皇孙。”
他说着脸上带了点若有若无的笑。
皇帝抚掌而笑:“好,这是你的第一子,当重重有赏。”
太安公主是正室,与有容焉一般起身跟着太子一起谢恩。
皇帝又道:“听皇后说太子妃十分贤惠,将那侧妃照顾的极好,你可不能因为妾室生了子嗣就冷落太子妃。”
皇帝显然喝的有些多了,竟直接在宴上说教起了太子。
宇文极面带诚恳道:“父皇放心,儿臣与太子妃感情甚好。”
皇帝点了点头,皇后赶紧指着桌子上的鹿肉另起了个话头。
宇文极坐下之后便看着太安公主身边的侍女道:“鹿肉上火,秋日又干燥,回去记得给娘娘泡些菊花茶。”
侍女恭敬的应下,太安公主连脸也没有转,只是含笑道:“多谢殿下。”
两个人看着毫无嫌隙,相敬如宾的样子。
夜间散了宴会,宇文极走在太安公主旁边,显然是要去太安公主的帐子,刚走出宴会的大帐,他的近身小厮便在一旁候着,显然是有话要说。
宇文极皱了皱眉道:“怎么了?是有要紧事?”
那小厮犹豫了一瞬,显然是并不多么要紧,但是也算是个正事。
太安公主看了看宇文极笑道:“是要臣妾回避吗?”
太安公主也是个人精,她若是想要回避便直接回避了,如此一问,宇文极只好道:“夫妻一体,有什么不能听的。”
说着转头看向那小厮,面上和气道:“什么事情,说吧。”
那小厮低着头禀报:“殿下,叶侍卫….死了。”
宇文极吃了一惊:“死了?不是挺过五十大板了?”
申屠婵和李静姝跟在他俩身后呢,闻言飞快地对视了一眼,申屠婵以眼神向李静姝示意,这件事不是她做的。
太安公主也面带惊讶:“好端端的怎么死了?”
这话牵强,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好端端。
小厮有些惶恐的道:“他伤的重,伤口发炎服用了药,但是今日宴会,跟她同房的侍卫劝了他几口酒.....”
服药是必须忌酒的。
宇文极的脸色铁青,几乎要在众人之下失态,恨铁不成钢的道:“他们的脑子里是酒糟吗?蠢死算了!”
那小厮低着头不敢说话。
宇文极十分无奈的扶了扶太阳穴,怒声道:“还不快滚!”
太安公主拼命压抑脸上的笑意,显得面色古怪,她头一次见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自己把自己蠢死了。
李静姝唇角勾起一点冷笑道:“真是懂事。”
宇文极头也没回,哼了一声径直往太安公主的营帐去了。
申屠婵进了自己和李静姝的营帐,姜澜正在等着她,见她进来晃了晃手中的小酒坛子。
申屠婵微微一笑:“是你干的?”
姜澜摇了摇头:“我让胡刀去做的。”
说着他吹了声口哨,胡刀才掀帘子进来,站在门口笑嘻嘻的道:“见过小姐。”
申屠婵接过姜澜手中的酒坛子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好像是药酒,她闻完递给了李静姝,才问道:“这是什么?”
胡刀抓了抓脑袋笑道:“只是酒里弄了点药味,其实并不是泡出来的药酒,营地乱哄哄的,你一言我一语,一群人都喝了没事他就喝了,可惜他在服药,喝了这个,还没半个时辰就毙命了。”
姜澜笑着道:“法不责众,只能怪他自己作死。”
申屠婵欲言又止,这不是姜澜第一次为她杀人了,从宇文絮开始,这都只是开端。
她叹了口气,终究没说这件事,只道:“成国公那边暂时先别动,看看宇文极在打什么鬼主意。”
姜澜没有应,收敛了笑意道:“左不过是打跟成国公差不多的主意。”
申屠婵摇了摇头道:“没办法,他是太子,咱们受制于人。”
这是最让他们难受的,宇文极不是第一次搞小动作了,他默许郭彦害申屠婵,甚至把雪衣弄进太子府。
任由成国公把秦氏弄进太子府跟太安公主抗衡。
他一直在默许对太安公主的打压,但是太安公主却不能对他有任何反抗,他是太子,太安公主还要指望着他才能成为皇后。
这就是个死局。
对付白侧妃,也是只能迂回着来的,不能把宇文极逼急了。
等姜澜和胡刀走了,两人收拾后躺下,烛火幽暗中,李静姝轻声道:“我想去宇文极身边。”
跟上次要去成国公身边一样,只是这次不是问句。
申屠婵叹了口气:“宇文极不喜欢你。”
夜色中,李静姝摇了摇头:“不需要喜欢,只需要他想利用我就行。”
申屠婵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依然道:“没必要,快睡吧。”
李静姝不解:“为什么?这样是个很好的法子,我们总要在宇文极身边安插些人,我去不是最好的吗?”
她甚至有些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