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婵不说话,只是倔强的看着姜澜。
姜澜食指蹭了蹭申屠婵被亲红的唇,“放心,没有忘记女候的吩咐,绝不敢在那之前让父皇赐婚。”
申屠婵点了点头,又将脸搭在了姜澜宽厚的肩膀上,低声道:“我今天跟太安起了争执。”
姜澜没有问为什么,太安公主生气只会因为申屠婵做事过于不留余地。
申屠婵又道:“姜澜,若是有一天我死了……”
她说完抬头看着姜澜,看他的反应。
姜澜似乎并不生气,没有看她,只是垂下眼睫道:“你有考虑过我吗?如果我说,你死我跟你一起死,你心里定会觉得麻烦,其实我不是你的依靠,而是你的累赘,对吧?”
申屠婵张嘴想要辩驳,姜澜扣住她的脖颈使她抬起了头道:“申屠婵,如果,你再不顾一切的走下去,去疯去闯,等你死了,我就马上回到京都城去,从此富贵荣华,生儿育女。”
他看着申屠婵的眼神十分严肃,但是申屠婵知道他不会。
姜澜不会忘记她的,如果她死了,就算再过十年,姜澜也会像今天一样爱着她,她就是有底气,她觉得这底气就是姜澜给她的。
她被偏爱着,因此恃宠而骄,就像当年申屠琅夫妇宠爱着她,她会大大方方的说:“我不要做女红,如果不会女红就嫁不出去,我宁愿终身不嫁。”
姜澜又偏头贴了过来,唇畔相接的那一息,姜澜沉声道:“算了,谨慎一点就好,我帮你把她们全都杀掉。”
申屠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吞了呼吸。
她忘了自己是想告诉姜澜不需要他插手,还是告诉姜澜‘如果我死了,你不许娶别的女子’。
瑞王府。
瑞王妃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时还有一些迷糊,分不清今夕何夕。
等她完全睁开眼睛,记忆才完全回到她昏倒之前。
她顿时牙齿咬得咯咯响,长长的指甲划过蚕丝被子,最后目光阴冷的看向侍女:“备轿子,我要进宫。”
侍女被她的眼神吓得不清,小心道:“娘娘,这个时辰,宫中已经下匙了。”
瑞王妃看向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厉声道:“本宫不知道吗?!拿着本宫的令牌去敲,就说本宫要见陛下,谁敢不开门!”
她像是疯了一样,掀被子就下床。
她病的太久了,下床的动作太急促,差点一头栽在脚踏上,幸亏侍女及时扶住了她。
她吃了近月余的药,身上一股子药味,侍女想提醒,但是看她的脸色又把话咽了下去。
瑞王妃真的在侍女的搀扶和侍奉下换好了衣裙,外面马车也套好了,侍卫骑着马在前,一路飞奔去敲宫门。
瑞王妃的仆人都觉得主子今天晚上可能是疯了,她出府的阵仗不小,自然也惊动了瑞王,可惜瑞王只当她又去密会皇帝,任她捅破了天,也根本不去管她。
瑞王妃在夜色里坐着马车奔向皇宫,她靠在车壁上只觉得头痛欲裂,时不时一阵刺痛的咳嗽,她觉得自己随时要再次昏过去,但是她不能任由申屠婵这样猖狂。
申屠婵那可恨的面容无时无刻不在她的眼前,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她恨不得将申屠婵撕成碎片。
瑞王根本不管她,而申屠婵有太子妃撑腰,她今日一定要见到皇帝,叫皇帝给她出气,杀了申屠婵,圈禁太安公主,她要让申屠婵永世不得超生。
她完全被恨意冲昏了因久病而颓废的精神,忘记皇帝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她了。
宫中,皇帝跟玉笛真人一番修行之后刚依偎在一起说些心得,玉笛真人搂着皇帝的胳膊撒娇道:“陛下龙精虎猛,臣的修行却止步不前,倒像是臣成了陛下的鼎炉。”
她身为出家人,却已经在皇帝面前自称臣。
皇帝一只手揽着她,爽朗的笑声透过床幔和内室的门传出来,内室门口的小太监却像是聋子一般没有露出半点情绪。
外间的太监困倦的不行,站着靠在廊柱上打瞌睡。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他一抬头,守在勤政殿外的太监飞快的跑了过来。
这个时辰,这紧张的样子,他猜也知道是谁,可是这段时日,玉笛真人还在里面呢。
小太监上前,气喘吁吁的道:“爷爷,不好了,王妃,王妃拿了令牌来了!”
本来也没人敢真的拦她,她却还拿了令牌,听着便是有备而来。
他顿时急得跳脚,在原地跺了几下道:“给我拦住喽!必须拦在勤政殿外,咋家去告诉皇上!”
他说着抬脚往里面走,走到内殿门口,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些皇帝和玉笛真人的声音。
其实倒不是瑞王妃难缠,而是身份太尴尬了,何况瑞王妃不知道玉笛真人的存在,这样碰上,瑞王妃使起性子来,不知道皇帝到时候站哪头。
闹不起来还好,真闹起来,皇帝定是先拿他们这些伺候的开刀。
里面还在说话,甚至能听见玉笛真人春风一样温和的笑声。
他鼓起胆子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好像没听见。
他咬了咬牙又敲了敲,里面皇帝的愉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