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公主的銮驾暂时歇在东都城的一座长公主府里。
申屠婵在东都的街道上时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东都比京都城暖和许多,而且街上的女子多带绉纱制成的头花。
她扫了一眼便不再看了,小满倒是兴致勃勃的观望。
很快就到了长公主府,申屠婵东西还没收拾好,姜澜就进来了。
他现在顶的是镇北侯府亲卫的名头,一身侍卫打扮。
小满正在帮申屠婵收拾衣物,一见姜澜进来便躬身退了出去,申屠婵只好自己整理匣子里头的东西。
只是她没做过这些事情,着实不精此道。
姜澜走过拉住她的在衣服匣子里翻腾的手道:“小心手臂的伤。”
昨夜申屠婵推了好几下才将他给推开,心疼他一直在赶路,又怕被宇文极注意,就让他睡了自己的卧房,自己在太安公主那里凑合了一宿。
这会儿姜澜再贴过来申屠婵抽回手道:“已经好了。”
姜澜跟在后面,脸有些不自在的红。
他现在就是个沉浸在情窦初开里的少年郎,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女子。
昨夜相处的时间短,很多话没来得及说,此时姜澜不得不说那些煞风景的话:“阿婵,你为什么要离开京都?别告诉我是因为我母亲逼迫,也别说是为了成全你哥哥和璇玉,一定不是这两个原因,你若是不想离开京都城,肯定会有法子留下。”
申屠婵的手在那丝滑的绢布上轻轻地抚摸了几下,她没有抬头,只看着那布料道:“我答应太安扶她做上大周的皇后之位。”
姜澜绕到那匣子面前扶着她的肩膀,关切的问:“有什么是她能给你我不能给的?”
他这话问的申屠婵噗嗤笑了,笑了一下才认真的道:“她答应事成之日,向母国进言,将漠北给我做封地。”
封地,那是只有爵位才有的。
姜澜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郡主之位?你想要我可以向父皇去......”
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猜错了,声音也小了。
申屠婵微笑着道:“我要的是女侯之位。”
姜澜却并没有震惊,仿佛只有这样才像是申屠婵的性格,他道:“下次这种事情早些告诉我。”
不等申屠婵说话,他又道:“重要的不是女侯之位吧?”
申屠婵点了点头:“对,是漠北。”
姜澜再次拉住了她的手,他目光坚定:“好,到时候咱们去漠北。”
这件事情,好像从姜澜愿意为了她横跨半疆,从大晋跑到大周时,就变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太安公主那边在准备进宫面圣了,申屠婵要跟她一起去的。
面完圣就是太安公主和宇文极的大婚。
姜澜送申屠婵上了马车才发现李静姝也在公主府。
他眼神像刀子一样瞧了一下胡刀:“这女人怎么还活着?”
胡刀赶紧小声道:“主子,小姐保的她。”
“废话!”
姜澜其实是担心申屠婵当时心软救了这祸害,后面李静姝贼心不死,对申屠婵不利,他扫了一眼李静姝的背影道:“看好她,她要是敢有小动作直接杀了。”
“哎!”胡刀应得很麻利。
大周皇帝今年已经五十有余,身材壮硕只可惜略微浮肿,中短胡须,眼角下垂,只一双带着利光的眼睛还能看出来点皇帝年轻时候的风采。
旁边的皇后倒是年轻美艳,一双瑞凤眼,眉峰上挑,额间点缀了牡丹花钿,唇色丰润,此时一身暗红绣五凤吉服,梳了牡丹髻,两边各簪了三根金钗,一派雍容华贵。
皇后未有生育,宇文极养在她的膝下,因此她见了太安公主便笑眯眯的道:“真是个美人,早就听闻晋朝淑妃容色倾城。”
太安公主微微俯身道:“娘娘谬赞。”
她说完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申屠婵:“这便是镇北侯府的申屠小姐了吧?”
申屠婵笑道:“申屠婵见过娘娘,只是小小女官,不敢代镇北侯府见礼。”
皇后点了点头,笑容和善。
大周皇帝笑道:“既然来了,以后大周就是你们的家,太安来日就是我们宇文家的儿媳,若有不舒心的地方,只管跟皇后说。”
两人点头应是。
皇帝捋了捋胡须,目光落在了申屠婵身上道:“听闻申屠小姐骑马射箭不在话下,朕的四公主也喜爱此道,来日有缘,你们倒是可以互相切磋。”
申屠婵没接这句话,笑着行了个礼,一副内向寡言的样子。
从宫中出来,太安公主忍不住好奇道:“怎么不让我们去拜见太后?”
原定的行程见过帝后以后,是到太后寝宫凤翔宫问安,但是刚才出来时,皇帝说,太后近几日在静养,不必拜见,待来日太后好了再见她们。
申屠婵对上她的视线道:“恐怕太后痊愈是谎话。”
太安公主一惊:“还病着?”
若是病着,一般会说个不适,这个样子,倒像是病的很重。
太安公主眉头紧皱,担忧直接浮在了脸上。
她是和亲来的,若是还没举行大婚,太后就没了,这算怎么回事,难不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