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刚收拾完行装打算启程,他已经赶了好几天路。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云南离开下了一场大雨开始,他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京都城有大事发生。
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在一个很荒凉破败的城里,没什么人,他走了好久才看见一个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眉目清冷,一双眼眸像是鹰一样,有些神似申屠婵,他感觉很亲切。
那男子刨了许多木头,似乎在做什么东西,旁边一个紫衣女子低着头在帮他收拾刨好的木头。
他便笑着道:“大叔,你们在做什么?”
那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做棺椁。”
他当即一愣,不知为什么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一样难受,忍不住问道:“给谁做棺椁,是有亲人高龄了吗?”
那男子站起身突然淌下血泪:“给我的女儿。”
他惊骇的后退一步,又想上前去扶他,几乎脱口而出:“你女儿是谁?她怎么了?”
男子含着血泪看他:“申屠氏阿婵。”
然后重重倒了下去。
他在那一瞬间惊醒了,他梦见了申屠琅夫妇,他其实只在小时候见过申屠琅,那时候申屠琅进宫述职,他在御书房里给皇帝汇报近几日的学业,出来时两人迎面擦肩而过。
他原本几乎想不起申屠琅的样子了。
他惊醒时发现自己伏在桌子上睡着了,是怀里抱着的小匣子顶在了他胸口,小匣子里头是他带给申屠婵的礼物。
这个梦太诡异了,他急忙起身收拾行装要连夜赶回京都城。
刚收拾完推开门,外面的侍卫就慌里慌张跑了过来:“王爷,大事不好了!”
姜澜只觉得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言简意赅道:“快说!”
“太安公主和亲大周,带走了申屠小姐,陪嫁队伍已经出发三四日了!”
姜澜只觉得一阵耳鸣,他双眸嗜血,上前揪住侍卫的衣领,像是下一秒就要杀人:“你说什么?!”
那侍卫又重复了一遍,又补充道:“而且陛下下旨,为宁国公主和镇北侯府的小侯爷赐了婚。”
姜澜一把将他推开,拿起桌上的剑和匣子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厉声道:“马上回京!八百里加急告诉胡刀,在我见到阿婵之前,她伤一根头发,我就要胡氏九族的命!”
姜澜几乎是昼夜没有合眼的赶回了京都城,城门口等着迎接他的侍卫一见他就道:“殿下,胡侍卫跟着和亲的队伍呢,申屠小姐跟公主在一起,目前很安全。”
消息慢,传来的路上会有延误,姜澜并没有松口气。
他甚至连马都没下就进了宫,皇后知道他耐不住性子,已经准备好看他怒气冲天的样子了。
心上人没影了,小孩子发个火,皇后并不太放在心上。
姜澜身上还穿着轻甲,配着披风,剑还在身上,他怒气冲冲往乾清宫去时,被门口的太监拦住了:“殿下,不可佩剑入宫啊!”
姜澜将剑摘下来重重丢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快步向前。
皇后正在跟身旁的嬷嬷说话,姜澜进了室内便道:“母后,儿子回来了。”
皇后像是没有察觉他的怒气,轻笑道:“嗯,辛苦你了,此行如何?”
姜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冷声道:“好得很,老王爷还能撑到夏天呢,母后不必担心!”
皇后端了茶:“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好好歇几日吧。”
话未落音她又道:“你粗心,母后便给你安排了几个人照顾你,一会儿正好跟你一道回去。”
姜澜轻嗤了一声:“母后,我当时跟您说过什么?我只要申屠婵,看来您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皇后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掷在地上,那杯子顿时粉碎,瓷片溅了满地,她勃然大怒:“你是一回来就要来质问本宫吗?”
这怒气里藏着多少心虚只有她自己知道。
姜澜却比她更加的怒气冲天,他脸色沉得像是下雨,那一路上压抑着的担忧,惊恐,还有怒火,全都争先恐后的叫嚣着钻出来,他本来也不是个温和性子,此时双手捏拳,青筋凸起,几乎咬着牙对皇后道:“母后不必压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性格,你是我娘,又是国母,我奈何不了你,但是这出主意又在下面拱火的贱奴,我定要替母后清理门户!”
之前那出主意的嬷嬷吓得扑通跪下,缩在皇后脚边:“皇后娘娘救命!”
她万万没想多自己跟皇后说的私房话都能被燕王知道。
皇后脸色铁青:“你敢!”
姜澜双目赤红:“那你最好跟她寸步不离!母后,我不是你手里的傀儡,你若是气不过,就直接杀了我!再说了,她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别说她只是陪嫁,就是她真的嫁给了那宇文极,我也要把她夺回来!我之前提醒过你无数遍,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说完似乎绝望的看了皇后一眼,沉声道:“从离开京都城我就心绪不宁,原来症结在这里,我千里奔波,你却和一个奴才计划着给儿子的心上人下套!现在拿捏了我,你们很高兴吧?母后,我绝不原谅你!”
说完转身就走。
皇后听着这话不对,急忙从